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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别将我挽留!(七十一 —— 七十二)(1 / 2)

很多天前,也是在饭桌上,紫琼告诉过外婆和安歌,她去深圳的计划;所以,现在她们俩听说紫琼明天下午离开荆州去深圳,也没觉得突然。

晚饭后不久,紫琼、浩倡和外婆告别,一直叮嘱紫琼的外婆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

“差点忘记正经事了!”,然后走进画室。

外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把它塞到紫琼手里。

“外婆,这是什么?”紫琼问。

“路费……”

“外婆,车票早买了。再说,哪里要那么多路费。”紫琼一边把钱往外婆手里塞,一边说。

“不多不多,以后来来往往,路费花费不会少。这是外婆的一点心意,拿着!一人在外,不容易,不能亏待自己。钱,宽着点用。有事没事,多给家里打电话。记得有空回常回家看看。”外婆再次把钱塞到紫琼手里。

“外婆!”紫琼抱住外婆,叫了一声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对这个慈祥的老人,说再多感谢的话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紫琼还在不停地向浩倡交代要注意的一些事。李浩倡忍不住了,说:

“紫琼,你自己说,这些话这几天你向我说了多少遍?我早记住了。现在我们说点别的、做点别的不行吗?”

紫琼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捧着浩倡的脸说:

“我现在要你抱紧我!”

没等紫琼说完,李浩倡一把搂住紫琼。紫琼火热的嘴唇覆盖到浩倡的嘴唇上。

这是个漫长又短暂的夜晚。在这个夜晚,浩倡和紫琼在缠绵中一次又一次狂热地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和不舍!

初秋的下午,阳光明亮、空气干燥。长途大巴驶出车站大门,浩倡、安歌和紫琼父母向车窗边的紫琼挥手。

紫琼在车内向自己招手的的情景,让李浩倡想起了高中毕业后的那个八月,汽车开出车站大门一瞬间,紫琼的挥手和她眼里晶莹的泪光。

两个画面是如此相似,一时间,李浩倡竟有点恍惚。

那时候的分别,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和别离惆怅。今天,这个挥手的人已是自己的妻子,看着远去的大巴,李浩倡心里涌起强烈的不舍之感。

到松滋将近一个月了,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和同事们的关系也很融洽。那些年轻的同事看自己的眼神,满是钦佩和尊重。

在新的工作环境里,北川感觉一切都好。

到松滋的第一天,北川就想把自己调动的事告诉和田。不知道是工作忙,还是潜意识里不想把自己调动到下面县市任职的事告诉和田,到松滋一个月出头了,北川还没把自己调动到松滋的事告诉和田。

又到周末。

下班后的北川,看着窗外的满天晚霞,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和田的电话。他要告诉她,自己调到松滋的事。

电话接通后,和田在那边电话里安静地听完北川的讲述,才说:

“北川,你调到松滋的事,我早知道了。我一直在等你打电话告诉我。没想到,你调任的地方,离荆州的中心越来越远。更不用说武汉了……”

“和田,”北川打断和田的话,说,“往武汉调动的事,我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现在正等大家给我回复消息。”

北川说的是那次挨个给大学学同学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找关系的事。至于自己在局长办公室、无法向老局长开口请他帮忙往上走关系的事,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和田说。

“北川,你是不是怕我责怪你调任的单位离武汉越来越远?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和我说调动的事?没事的,只要我们努力了,到时候,事办不成,不后悔就行!”

能听得出来,和田的语气很平和。也就因为语气不强烈,北川听不到一丝鼓励。

回味了一会和田说的话,北川再次拿起手机,挨个拨打那几个大学同学的电话。

紫琼走后,李浩倡很少睡懒觉了,每天按时早起到“北岸”收货,然后在店里忙到午餐高峰结束。午餐高峰结束到晚餐高峰来临这段时间,比较清闲。李浩倡喜欢在这个时间段出店走走。而江边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上一个月,江堤堤坡上的草还是绿的。现在,绿色草地上,这儿一丛那儿一丛露出枯败的草茎。

季节,毕竟是十一月,深秋了。

脚下的草厚实而绵软,每走一步都有很明显的回弹感。走到离万寿宝塔不远的地方,李浩倡停下来。

阳光温暖,草地厚实。李浩倡忍不住躺倒在堤坡上。承受一天阳光照射的草地,此时就是一张温暖的大床,李浩倡随意在草地上翻滚了几下身子,把自己想象成一头吃饱喝足的猪,在阳光照射的大地上恣意撒欢打滚。

不远处,一位母亲带着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孩子看着李浩倡打滚,格格地笑了。李浩倡冲她眨眨眼,笑着坐起身来。

头上是湛蓝深邃的天空、南边是空阔的江面和对岸江堤……“北岸”试营业的那天,也是在这个季节,大家坐在江堤草地上。那天,合影照片是李浩倡照的。现在,他还能回想起那天,大家穿什么衣服,在照片里的位置……一切历历在目。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有自己!

还好,北川还在荆州。可北川调任后,还没回来过一次。

周末,李浩倡回“张居正街五号”,陪外婆吃晚饭。外婆问紫琼在深圳怎么样。李浩倡简单地说了说她的情况。外婆一听,说,这和她给我打电话说的一样,总之,一个字,忙。

“北川也给我打过两个电话,说一切都好。只是刚到一个地方,许多东西要了解,很忙。看来,这两个伢工作都忙得很!嗯……北川过去快两个月了,也没回来一次。”

“看来他是真忙。哪天我过去看看他。”李浩倡说。

“哥哥,就明天吧。我和你一块去。你还别说,我还没去过松滋。”

“真想去?”

“真想去!”

“不远,去看看吧!”外婆说。

北川走出公安局大门,看到路边那辆熟悉的本田,才确信李浩倡是真来了。但是他没想到,安歌也来了!

安歌头戴一顶浅咖啡色圆顶礼帽,帽子下那张清秀而小巧的脸含着笑意;她穿一件驼色薄呢大衣,站在车边。北川逆光看过去,毛呢大衣的绒毛,在阳光照射下,给安歌的身体轮廓勾勒一圈明亮的晕光。

安歌熠熠生辉。

迎着深秋明亮阳光走出公安局大门的北川,穿一套制服,高大健硕挺拔的身材把警服撑得饱满笔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警帽下显得英俊而刚毅。

多年后,安歌和北川回忆起两人在松滋市公安局门前第一次相见,依然激动。北川走在阳光里的高大形象和那张生动的脸、安歌那熠熠生辉的轮廓和那含蓄的笑意,都像电影胶片拷贝在对方的脑海里,令两人难以忘记!

“安歌,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能来?”

“好吧,我说错话了!你能来、你能来……我的意思是你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今天到了,我喜出望外!”

“什么时候,你说话也像楚雄哥和南山哥了?”

“哈哈哈……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在一起,总会相互影响吧。别站着了,先把车开进院子,到我宿舍里坐坐吧。我去请个假——今天我值班。”北川拉开车门说。

看完北川的宿舍和办公室,李浩倡说出去走走。北川问安歌:

“第一次来松滋是吧?这里有山有水,你今天是想看山呢还是看水?”

“哥哥画过很多洈水水库的风景画,景色好漂亮!今天就去那里吧!”

“还真会挑地方,那里有山有水,真是个好地方。我们现在就走吧!”北川说。

李浩倡不想上船去湖里游玩,让北川带着安歌上了一条快艇。船启动后,在加速的一瞬间,安歌惊叫一声。在安歌的叫声里,快艇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水面,向湖心深处飞驰过去。

李浩倡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的快艇越走越远,直到它消失在浩渺的水面上。

将近下午一点,在去湖边小镇西斋镇吃午饭的途中,安歌一直和北川说着刚刚的湖中之行。

“安歌,明年夏天再来吧,游泳、划水比现在有意思多了。湖中小岛野营看星星,浪漫得很。”北川说。

“好,一言为定!”安歌说。

喝酒、斗嘴,北川和李浩倡两人和原来一样闹着,但无论如何,饭桌上没有了原来的热闹。

在公安局大门口分手的时候,醉酒的李浩倡早在副驾位上睡着了。北川向安歌说:

“回去问外婆好。告诉她老人家,等我回荆州,我一定去看她!”

安歌点点头,说:

“北川哥,一个人在这边,要好好的啊!”

“没事!小心开车!”

安歌看了北川一眼。在这个坚毅男人的眼睛里,安歌看到了依依不舍。

后视镜里,北川一直在挥手,目送着自己的车离去。看着孤单的北川,一阵心疼的感觉涌上安歌的心头。

时间慢慢走进冬季。天黑得越来越早,亮得越来越迟。

今天店里两个员工同时请假,李浩倡只好带上贝雷帽、系上围裙,当上了一个送餐的服务员。

十二月中旬,天黑得比较早了。晚十点的时候,店里的客流高峰已过。主要负责卡座送餐的李浩倡从晚六点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没有吸一口烟。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高峰过去,他连忙跑到卫生间去吸一支烟。

刚从卫生间出来,吧台的小妹向他招手,递给他一张单子,原来八号卡座来了客人。

八号卡座的餐具和水有人代替他送了,他只等厨房通知送餐。

浩倡端着食物走进八号卡座,顾客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李浩倡瞟了一眼,这不是胡艳萍和她的小姐妹吗?

“胡艳萍,原来是你啊!”李浩倡指着女孩子笑了。

“哈,你真的在这里工作啊!”华艳萍有点吃惊。

“是啊,我在这里打杂,什么都干!今天第一次送餐,就遇见了你们。”李浩倡接着说,“来了怎么不联系我,我好请客啊。”

两个女孩子笑了。胡艳萍说:

“真请客啊,那多不好意思!”

“感谢你砸了那个小流氓一瓶子,帮忙让我们脱身了啊,这顿饭一定我来请!”浩倡笑着说。

浩倡摆完食物,正准备离去,胡艳萍说话了:

“浩倡哥,我觉得你做这个不合适……”

“为什么?”

“这么高的个子,弯下腰去摆盘的样子,就像一只大虾米!”

没想到胡艳萍回答居然是这个,李浩倡忍不住笑了!

两个女孩子也笑了。

这个女孩子有点幽默感。

“那……用餐愉快。有事按铃,我走了!”李浩倡退出卡座。

半个小时后,八号卡座按铃呼叫服务,李浩倡再次进入。他先撤走餐具,然后按他们的要求上了一壶水果茶。

“那次以后,好像没看到你去糖果了啊?”胡艳萍问。

“很少去,一年难得去一次。”李浩倡说。

“再去的话,一定要联系哦……”胡艳萍说。

“不联系!”浩倡说。

“为什么?”胡艳萍满脸疑惑。

“说好你来这里我请客的,你来了怎么不联系我?!”浩倡回答。

“哈哈……”胡艳萍醒悟过来浩倡在逗她,笑了,说,“下次一定联系你!”

“那以后多来!”李浩倡说。

“好,以后多来!”

李浩倡替胡艳萍两人买单后,开车回张居正五号。

第二天晚上,正在一号卡座看书的李浩倡,裤子口袋里手机振动了一下,提示有一条短信进来。李浩倡掏出手机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服务生,忙吗?”

李浩倡直觉这应该是胡艳萍发来的短信。他放下手里的书,回了一条短信:

“我不忙,闲着。你呢,在干嘛?”

“刚和同事分手,正路过你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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