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菜单上所有和甜食相关的菜品一一排除之后,我忽视掉了个人喜好,拿着铅笔将剩余的,写着麻辣的菜品认真的打上了勾。
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辣,这纯粹是我无处宣泄的愤恨下的报复手段。
我在打击报复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窃听我心声的五条悟。
“哇,你果然是我命定的儿子,我也超爱吃辣呢。”
坐在我对面的粉发女人笑靥如花的将桌上的菜单递给了她身边的服务员后,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与她的相识加起来不过一个小时,从她自荐认儿子开始,到现在同桌吃饭,我们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可谓突飞猛进。如果性别对换一下,这估计就是他人嘴里津津乐道的婚外恋狗血故事。
但是放在我和她身上,我更倾向于悬疑故事。
【滋滋滋~第二频道收到,怎么就不能是贪图我的美色呢。对话完毕,重复,对话完毕~】
五条悟又开始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自那天他发现了可以窃听我的心声之后,他开始玩起了对讲机游戏。一旦我不小心泄露了我的心声,他就要用这种方式找一波存在感。
想想更气了,再点一份重辣好了。
【第二频道收到,即使是重辣,Gojo也能微笑吃掉……对话完毕!】
“服务员加三份重辣的炒面,我会微,笑,着,吃完的。”
服务员不可置信的又问了我一下,仿佛是听到了他从业以来最刺激的八卦“您确定,三份重辣?”
“我确定。”
【……切】
很好,五条悟消停了。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撑着下巴的女人接着说话了,她宛若一个旁观者,说话的语气却格外亲昵。她仿佛给了我一种错觉,好像我们在此之前见过。
“我叫五条悟。你呢,漂亮姐姐。”
我用着五条悟的脸扯出了一个较为生疏的笑,原谅我技术的不熟练,毕竟神经性面瘫可是折磨了好多年了。我早就忘记怎么笑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我睡着的时候错过的剧情吗?我还以为是你活的太惨了,所以心理变态之后走阴险风了。】
不会说话的话做一个哑巴也是没有关系的,五条君。
【噫,好疏离。】
……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等着对座的女人犹豫了一会说出了她的名字。
“你叫我条美姐姐就好了。”
我和条美在小饭馆里汗津津吃了一顿全辣宴,我在惩罚五条悟的同时也迫害了一顿自己,我没想到他除了猫舌头以外还对辣那么敏感。
在我硬着头皮吃下了三大碗重辣炒面的时候,他的胃宣布罢工不干了。
火烧火燎的胃疼席卷了我们的神经,这份持续性的疼痛直到和条美挥手告别后依旧递增式的折磨着我们。
独自往民宿的方向走,这具身体来自胃部的疼痛好像攀上了顶峰,似乎需要躬身蜷缩才能勉强缓解疼痛。
【疼……反转术。】
我难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很抱歉,我并不会。”
我的声音很轻,没有引来他人侧目。过路的人都目光散漫,却步伐坚定的只走自己脚下的路。
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忍耐疼痛是意志力的事,我不说擅长,但至少能够做到。
挺着腰杆,我把每一步都走的像往常一样。直到僻静无人之处,我才停下脚步,在粗糙的墙面找了一个小小的依附点。
【原柯想做什么呢?】
五条悟的声音很平稳,和刚刚那虚晃一枪的喊疼判若两人。
他在装。
【没在装哦,真的很疼啦。】
那,五条老师很能忍疼吗?
我的心思在他面前是透明的,答案无法藏在任何犄角旮旯。
【我知道啦,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妥协哦。区区疼痛而已,原柯太小看我了吧。】
我抱着手,将一直觉得碍事的眼罩取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悟,你不是在我心里吗?你不是可以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吗。你仔细听听,我想要干嘛。
【……】
【你想杀杰?你做不到的,你找不到杰在哪的。因为连我都不知道杰现在住哪。你就算能知道我过去的记忆,但那个时候,杰已经是搬过一次家了。】
原来最强,记忆可不是很好呢?
【你在诈我?】
看到条美的时候,你也觉得很熟悉吧。
【……】
不愿意承认没有关系,我可以替他好好的解释,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所指向的真相。
如果条美的发色是黑色,发型不是粉色妹妹头,而是黑色大波浪呢。
【……你要我怎么做。】
我是正确的,即使心思透明那又怎么样,我能桎梏五条悟的事太多了。就算我现在做一个新的羂索,他都无法阻止我。
他出不来。
【我怎么可能会出不来。啊咧,五条老师可真像农夫与蛇里那个倒霉的农夫呢,不过毒蛇可毒不死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