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分明是在讽刺文人士子,旁人又岂会听不出来。
众人顿时大怒,愤愤然起身,嚷嚷着向他讨个说法。
“不知何事惹得大家如此不忿?”
悦耳之声响起,一女执裙步入酒楼。
“师师姑娘”
“师师姑娘到了”
正主到,蔡鞗带着酒意起身,在巧儿的搀扶下旁若无人地走向李师师。
这是一位素颜可亲的女子,不施粉黛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鹅蛋脸,杏仁眼,一双柳眉别样显,端是引人注目。
他醉眼笑道:“师师姐总算到了,可让在下好等。”
前世便是自来熟,只要是年轻女人一律叫姐准没错。
李师师尚未搭话,一锦服男子冲他喝骂:“竖子无礼,竟丝毫不将我等放在眼中。”
蔡鞗回头,斜眼问道:“怎么,你很有名?能比过我师师姐?”
那人还想骂上几句,身旁之人赶紧扯他衣袖,“这人许是蔡相公家五郎君。”
“蔡相公又如何,蔡,蔡相公”语出明显弱了气势。
“嗬!我以为是自己看错,没成想还真是咱们的蔡驸马。蔡驸马向来不屑此道,新婚却又来此寻欢,不知帝姬可否知情?”
整个京城里的年轻一辈,明知他身份还敢当面出言讥讽的,除了那些个皇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无一不是蔡老头的政敌一系。
接话之人正是王轼,脸上的伤势且未完全恢复。
赵福金冷脸走来,低声道:“我瞧着你是伤疤没好便忘了疼,莫不是想回味一二?”
“你”
王轼认出她来,不敢再多言,懦懦地回到自己座位。
察觉到气氛有异,李师师轻笑道:“今日有幸,得蔡驸马赠词一曲,这便与大家唱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没有丝毫做作,上台便把刚学会的水调歌头清唱出来,声音婉转悠扬,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一曲唱罢,邀请蔡鞗回到雅间。
见对方直愣愣地瞧着她,脸上泛起浅浅笑意,
“蔡驸马为何如此看我?”
不像别的歌姬那样称他为郎君,一言一行显得颇有分寸。
“还能为何不就是生得好看,被你勾了魂儿去呗”赵福金带着醋意说道。
“帝姬说笑了,若论美貌,整个京城无人比得了茂德帝姬你。”
对方这种并不是很刻意的恭维,在赵福金这里颇为受用,她自谦道:“哪有,你怎识得我是谁?”
“帝姬美貌不凡,自是我等爱画之人心头瑰宝。”
“你竟会以我作画,画呢?”
“自是收藏于简舍内,帝姬若是想见,奴家这便为你取来。”
“那倒不用,今儿个是他要见你。”
李师师这才转向蔡鞗,问:“蔡驸马不惜费心谱曲邀我前来,敢问有何指教?”
“别误会,此曲本不是为你而谱,只是用它引你前来罢了。指教更是谈不上,就是想和你见一面,聊聊天。”
对方和他想想中的艺妓大不相同,言行得体且不摆架子,不由得心起试她一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