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家事,又与你何干？"

司马静顿了片刻，那向来骄傲的眉目染了讥讽的笑意，他转身走到大殿象征君权的阶梯上,转身俯视着这个从小到大颇为敬爱的祖父,只觉得分外的陌生。

“陛下！”

虞老太爷赶紧作势要跪下，他头发花白，面容苍老,动作迟缓又僵硬。司马静早就免了他的行礼，他这般跪下，司马静定然是要扶他的。

然而，司马静没有，他甚至没有动作,只是高高的站在阶上,凤眼带着凉薄冷讽之色的看着他，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虞老太爷膝盖僵直的跪在殿下，他身揽大权,又到了这个辈分，许久不曾跪过了。此刻他跪在殿下,只觉得背后冷汗潸然。

他看出来司马静此刻已经动了怒，这是从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从前司马静对于虞家这个外家是格外很看重的,因为年幼丧母的原因，对虞老太爷也很是看重，一直是在心里当普通祖父看待的。

但是此刻,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虞老太爷知道,是他触及这个外孙的底线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从来，司马静还是太子之时,皇族和世家斗争不断，虞家借着是太子外家之便，敛权夺势也没有见司马静动怒过。如今不过只是想往后宫之中塞两个人罢了，司马静却这般态度，难道是想让孟家一家独大吗？

虞老太爷闭了闭眼，干脆将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他时日不多了，总要为虞家后辈们谋个前程。

看着虞老太爷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时，司马静表情微微动了动：“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自从楚家女为后后，楚家行事日渐嚣张。从前楚家便于虞家为敌，彼时虞家身后好歹还有陛下您，如今连您也站到了楚家身后……”虞老太爷声音哽咽起来，“老臣时日无多了，只求陛下看在曾经的先皇后的面子上，莫要让楚家再这么嚣张的踩在虞家头上作威作福。”

提到先皇后，司马静面色猛然沉了下去，这些年看在母后的面上，他对虞家那些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一直以为，外祖父慈爱，不似那些人一样将他当成太子，谄媚阿谀只想着从他身上捞点好处。而是因为母后去世就将对母后的爱都倾泻在了他生上，一直将他当做血缘至亲的亲外孙来看待的。

如今在这种情况下，虞老太爷却这样提及母后，无异于是拿母后来逼迫他。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