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男扮女 豌豆疮(1 / 2)

温温日光下,一阵风起,千瓣桃花随风飘落,许是风急涌进了亭阁,祁琬猛地惊醒了过来,两手紧攥成拳,光洁额头上沁出密密汗珠。

“公主,做噩梦了吗?”

轻细温柔的声音随风涌进祁琬的双耳,祁琬怔怔了下,是采苓的声音?她不是已经倒在血泊里了吗?

祁琬抬头,看着眼前稚嫩的脸,薄唇翕动,声音里带了些试探,“采苓?”

采苓唇角微弯,即刻会意,手拿绢巾轻轻拭着祁琬额头的汗珠,“公主,奴婢这就去给您端一碗桃花鲜酪压压惊,香积厨已经按吩咐给您做好了。”

采苓放下绢巾,转身步出亭阁,祁琬侧头随着那身影往外望去,入目是花团锦簇如片片云霞,她记得这是承恩寺后山,这里遍植桃李梨杏,杜鹃花相间,芳草细柳,望之如绣,她母亲年轻时也是极喜欢这里,修行期间命人建了相连的两座亭阁,并题词为“香阁”。

可自己不是正跪在丹墀下苦苦哀求吗?不是已经中箭了吗?

祁琬紧握成拳的手指伸展开,颤了又颤,终是抬起捂了捂自己中箭的胸口,她记得是两剑贯穿,钻心刺骨的疼,鲜血晕染了一片又一片。

视线落下,无箭亦无血,所着竟是自己及笄当天穿的五重华裳,外裳薄如蝉翼,隐约透出以金线绣就的凤凰,祁琬下意识抬手摸头,果然头上戴着鎏金琉璃八宝簪,这是在及笄这一天,皇后娘娘亲手为她插上的。

祁琬深吸一口气,中箭之后连呼吸都是断续的疼,能这么大口的呼吸简直是人间幸事。相连的亭阁里,祁琬听到皇后娘娘正与几位贵妃温声细语的交谈,山上时而传来几声男人们粗犷的笑声,那是为了庆祝她及笄,父皇正带着太子皇子们狩猎。

所有死去的人都还活着,此刻花香盈鼻,阳光温暖,世间美好,一切还未开始。

祁琬内心狂喜,她竟然回到了及笄这一日,此时她也才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忍不住抬头,长呼一口气,泪水在红红的眼眶里转了又转。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为何难过?”采苓放下桃花鲜酪,上前轻轻抚着祁琬的背,声音柔和,“公主,都梦见什么了能跟奴婢讲讲吗?”

祁琬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喜极而泣,大梦一场,仿若一世,甚是唏嘘。”

是啊,此前的二十八年何尝不是大梦一场,十五岁及笄之后如愿嫁给平王,那个温和儒雅占据了她整个心脏的男人,她以为寻得了良人,此后一生夫唱妇随,幸福无虞,可这个她拿命喜欢了一辈子的男人,却以她为棋子,窃取信息,独占兵权,在太子登基后,勾结三皇子引兵叛乱攻至皇城。

直至大殿甬道里目睹皇室子孙被屠戮殆尽,连带着三皇子也被算计砍死,祁琬才知晓,平王盛璆所求并非琴瑟和鸣,他这一生所求乃天子之位。

风雨血泊里,祁琬跪地,趴在丹墀之上苦苦哀求,只求盛璆放过新皇一命,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弟弟,而她的夫君却只冷冷看了一眼,手腕微抬,便要了结了昏迷的新皇。

采苓扑将上去以身护住新皇,利剑落下,快速狠厉,采苓瞬时毙命,鲜血四溅,溅上了祁琬的面颊、眼睫,温热的血刺激着祁琬的感官,她缓缓抬头,盯视着那不可一世的男人,心如空洞,声音嘶哑。

“盛璆,本公主作为妻子,无愧于心,可你灭了我族人,覆了我的国,你愧对本公主!难道连我唯一的弟弟也要杀掉吗?”

盛璆手腕微顿,眼神莫名,似是有一丝触动。

率大军挺进的南霁庸挥舞着大刀赶扑了上来,他身躯微弯,布满鲜血的大手扶上祁琬,“您是大楚长公主,怎可跪此等逆臣,站起来!”

然而祁琬已经站不起来了,两只羽箭贯穿她的胸口,祁琬侧眸,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人她已十三年未见,眉眼依稀像从前,稚嫩少年已成长为镇国大将,全天下都在背叛她时,这人竟然赶了来。

南霁庸身中羽箭浑身刀痕无数,可他的眼神坚韧决绝。祁琬疼得说不出话,盛璆冷笑着将利剑刺进了新皇的身体,“此刻起,本王便不再是逆臣,而是大楚的皇帝。”

祁琬怒目圆睁,绝望至极,用尽最后一口气喝道:“盛璆,你个混账!本公主化作厉鬼也要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

“公主,您先别发呆了,快看外面,桃林外有人在放纸鸢。”采苓抬手往天上指去,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纸鸢正在风中畅快地飘荡。

祁琬被这一声唤回了思绪,五味杂陈的心里多得是喜悦感恩,她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笑得甜美平和,“走吧,我们出去瞧瞧。”

二人刚步下石阶,就见那纸鸢摇摇晃晃地飘落了下来,挂在一株盛放的桃花树上,祁琬探头瞧去,“这只蝴蝶纸鸢真怪异,竟然画龙鳞,有凤尾,做纸鸢这人当真奇思妙想。”

“公主喜欢,不如我们取下来看看。”

采苓正想找侍卫取下来,只见不远处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在带刀侍卫的引领下走了过来,带刀侍卫按刀下跪,“禀公主,桃林前永安侯府外宅家的小娘子不慎掉落纸鸢,求见公主取回纸鸢。”

那女子在侍卫身后对着祁琬施了个万福礼,祁琬示意侍卫去取纸鸢,此刻她心跳的厉害,这场景与上一世丝毫不差,这个小娘子是来送消息的,有人将得过豌豆疮的衣服偷偷放进她在承恩寺的内室,她当晚就把人揪出来杖毙了,现在想想有些草率了。

“公主,这纸鸢直接让小娘子带走还是您再瞧瞧?”

采苓小声问着,祁琬摇了摇头,接过纸鸢直接还到了那女子手里,上一世她从未仔细瞧过这个女子,此刻一打量,祁琬呆怔了下,这个娘子发髻略散乱,眉眼有些许英气,再一看身形,祁琬深吸一口气,这不是南霁庸又是谁?

祁琬以为她与南霁庸只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她从死人堆里将他救出来,第二次是他在风雨血泊中要扶她站起来,万没想到还有这一面,祁琬看到他这涂脂抹粉梳发髻的模样,忍不住想笑,日后的封疆大吏镇国大将竟也施过脂粉穿过女装!

热门小说推荐

点击榜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