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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凡者生命1(1 / 2)

天边初现熹微,犹如鱼儿肚皮一般颜色的白光悄悄洒落在地。彷佛是嗅得日光的到来似的,枝头上的几只了哥放声鸣叫着,以清亮嗓音宣告新一天的来临。

这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清晨。

像是有感于鸟鸣之声过于单调,一个电子闹钟哔哔声的加入其中,只是响不过两秒钟就被一只厚实的手给按停了。

床上的少年微微睁眼,看着闹钟上的数字,是一如以往的六时三十分。

不迟,也不早,少年照着所习惯的时间起了床。

掀开被子,少年坐起身子来,露出那半裸的上身。

仅凭窗外透进的些许光线,已可见得少年的横练躯干。不说那棱角分明的胸腹,便是双肩两臂也是筋肉纠结,可想而知少年经过了多少锻炼。少年身体虽壮,但肌理分布却是极其有致,全无肿大之感,看起来与一件活生生的艺术雕塑无甚分别。

单手揉揉双眼提神,少年就稍稍歇下动作,让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仔细看去,这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看来颇有才俊英杰的气息,予人一份可靠稳重的感觉。配上这副壮实的身子,不论异性或是同性都会油然生出好感来。然而,这少年却是两唇轻抿,嘴角微微下弯的,看来个性严肃认真,双眼流露出的冷淡和漠然更是令人不期然有疏远的念头。

少年的那份冰冷,并非刻意造作以吸引同龄异性的虚伪魅力,而是一份打从心底而来的漠然。

顷刻,少年感到状态差不多了,这才将被褥推开,从床上起来走去梳洗。

按理来说,一个普通家庭的早上应是有几个成员陆续起床,一同上演争夺洗手间的温馨戏码。

少年的这个家却非如此。

静,是这个家庭此时此刻最为合适的形容词。

因工作关系,少年的父母一个早早起床离家,另一个则睡到日上三竿才会上班,两人与少年并无多少交集。唯一的兄长,亦因职务需要而长期逗留在内地,只有在月历上的红色日子才会回来吃顿便饭,待不久又要应酬交际去,鲜会在家中逗留。

时值春夏交接,虽有乍暖还寒之象,却无以解释这家庭中的冷。

对此,少年也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清晨起床,习惯了梳洗后准备出门上学,亦习惯了与别人疏离。

没有变化,无风无浪,例行的独自做着每一件事,这就是少年所习惯的生活。

梳洗过后,少年架起粗框眼镜,循例打开挂在衣壁上的书包,取出学生手册确认今天的课堂,顺道检查包内书本是否齐备。

少年手中拿的学生手册,抬头以粗体正楷印着吕碧中学,校徽底下则是写着彭翼浚三字,正正就是少年的姓名。

彭,据史书记载是个大有来头的姓氏。有说是黄帝时期一个名为篯铿的人,因擅长烹饪野鸡汤而得到帝尧青睐,受封于大彭,同时又因寿数长达八百年,故名彭祖,彭氏族人也是由此而来。

这些种种对少年彭翼浚而言,充其量不过是祖家积下的威名,于己并无太大干系。同时,又因父母亦以翼字为兄长起名,所以阿浚也不喜旁人以此称呼自己。

左撇右除,结果三个字的姓名只剩下一个字能叫,就是浚。

有着听来显赫的祖名,阿浚其实也不过是一介平凡学生罢了,还是得要与数十万的莘莘学子一同面对中学会考的。

纵是那里教育制度为人诟病,阿浚自觉也不过是历史潮流的一颗小沙子,除却随波逐流外也别无他选,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摆布,硬着头皮闯这一关。

接受,这是凡人的唯一选择。

打从许久以前,阿浚已经学会逆来顺受。学习、家庭、社会,没有一件事告诉他有力改变现状。

不去费心作虚幻的梦,就专注在生活中的营役中。身为学生的阿浚,惟一的选择只有校园生活。

确定书本齐全以后,阿浚信手抄起挂着校服的衣架,三两下功夫就穿戴完成,穿好校鞋背起书包就出门去了。

白衬衣深蓝裤,背上再加一个书包,便是俊朗的五官亦因粗框眼镜的遮盖而失色,此刻的阿浚实在与一般寻常学生无甚分别。

平凡的学生,走在平凡的上学路上,接下来的一天也会是平凡。

从家中出发,沿那条熟悉的道路向下走个十来二十分钟,阿浚就抵达目的地了。

时候尚早,阿浚随便在食堂找了张餐桌坐下,随手就翻出课本,以默读的方式稍作温习。毕竟距离正式会考只有数月之久,校方为保持应考生水准而密锣紧鼓的进行操练,令阿浚一等中五学生不得不警醒度日,省得测考失手招来一顿骂。

正当阿浚双目在书上瞄来扫去时,一只手冷不防从后拍在肩上。

占美大佬早安!

虽是不料有此一拍,阿浚倒也淡定,静静向来者望去。

身穿与阿浚相同的校服,这男子个头不高,体型稍胖,生得一头鬈曲发,再架一副半框眼镜,看来就是一个发福秀才的模样。

渣进。望望背后的同窗,阿浚以淡淡的口气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就将注意力转回身前的书本上。

天气也开始暖啦,你怎么还是热不起来?家中暖炉坏了么?被称为渣进的这位同学调笑道。

我家没暖炉。阿浚连看也省下,望着书本应道。

别这么冷板嘛,笑一笑又不会死的。对阿浚的冷淡不以为然,渣进一屁股的坐了下来,道:还是说你连我这个有香蕉兄之名的搞笑天才也不给面子?

渣进会自诩为搞笑天才,倒也不是没根没据。谁叫他长得开朗乐天,性格又爱逗笑,只是幽默感严重缺乏,闹出来的都是些冷笑话。要不然就以耍笨博得大家一场嬉笑,当中就以老掉牙的踩蕉皮滑倒为代表作,香蕉之名从此不迳而走。

那种把戏戳不中我的笑穴。眼望课本,阿浚徐徐应道。

去,甚么嘛。渣进噘噘嘴巴,一面嗤之以鼻的样子。

阿浚没作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进行着温习。

见对方如此反应,渣进顿觉自讨没趣,索性学阿浚翻出课本看着算了。

未己,另外两个身穿校服的男学生亦往阿浚一桌走来。较高的一个长得瘦骨嶙峋,看来颇有营养不良之感,另一个则是早生华发,一头班驳苍白教人慨叹考试折磨何其多。

喂bd,桦叔,早呀!渣进向二人挥挥手,朗声喊道。

早呀,还没上课就来看书,待会的小测一定拿满分啦。白发丛生的桦叔吹捧道。

是耶是耶,渣进一定拿满分啦!bd嬉皮笑脸的道。

屁啦,你们两个不是状元就是榜眼,跑来说我这个吊车尾的拿满分,是欠打不成?渣进佯怒道。

不不,我是说你体育小测一定满分啦。摇了摇头,桦叔摆出一副你搞错了的样子。

还说啊,小心我不影印题解给你。渣进使出杀手锏道。

我好怕啊,难道图书馆会没有么?真笨。桦叔嘴上半分不让,手上则是伸入书包拿出课本。

桦叔你偷跑。bd不甘后人,也是跟着加入温习的行列。

阿浚一直默然,没对三人的对话作任何插嘴。这种彷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着实不怎讨好,再热情的朋友遭此对待也要淋一盆冷水,然而对于早已习惯的三人,劫是半分也不介怀。

同窗的这份包容,便是阿浚亦暗自感激,只是不擅交际的他从不开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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