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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1 / 2)

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火球似的太阳当头,倾泻下来的烈火令万物萎靡,莫说是人,连躲在树荫下的小狗,也忍不住吐出舌头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往常在天空中高高飞翔的鸟儿,也停在树枝上,不愿意飞翔。枝头的蝉儿一个劲儿的叫唤个不停:“热死啦!热死啦!”嗨,那年头也没个空调,热能怎么着?忍着呗!地上的小草,被晒得无精打采,懒洋洋地弯下了腰,花朵被太阳晒得把自己漂亮的小脸蛋藏了起来。

话说京兆府贵丰县,有一个规模不小,民风淳朴的小镇子,名叫马家集。马家集位于这一带的商业交通要道上,南来的北往的,打把式卖艺,串乡做生意的,都打此经过,热闹的不行。可眼下,大街上连个人影也瞧不见。你想,大热天儿的,谁敢出来瞎溜达,不怕给晒黑喽哇?没办法,只好找阴凉地儿猫着去了。

在马家集前街,有一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茶楼,名叫天茗阁。今儿个天儿这么热,来茶楼喝茶避暑的人还真不少,都快坐不开了。可是,半点儿声音皆无,连根针掉到地下,都能清楚地听出声儿来。

你瞧这些人,不顾着吃茶,聊天儿,嗑瓜子,嘿!目光齐刷刷投向角落里的一名女子。但瞧这名女子,身着白衣轻衫,脸戴狰狞可怖的鬼脸儿面具。没错,正是百花谷主李元梅的徒弟张紫涵。不管你怎么瞧,怎么看,嘿!人家张紫涵压根儿不当回事儿,仍是悠哉悠哉的喝自己的茶,吃自己的点心。

这些人好生奇怪:“咦,这人怎么搞的,大热天儿的,戴这么个鬼东西出来,吓不吓唬人咱姑且不论,你自己个儿不嫌热啊!姑娘家的,不怕捂一脸痱子,多寒碜!真是个怪人。”

张紫涵正忙着吃茶,忽听见不远处茶座传来一阵细若蚊蝇的议论声:

“哎,三哥,你瞧瞧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吸血的女鬼呀?”

“谁知道的?戴这么个鬼玩意儿,手里头还带着家伙什儿,保不齐就是那个挨千刀的鬼罗刹。”

“嗯,我看也是。赶紧找个大仙儿把她给逮起来,免得教她到处去祸害人!”

张紫涵心中一凛:“鬼罗刹?”姑娘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鬼罗刹,此乃传说中的恶鬼,还是地狱中的第一恶鬼,黑身朱发绿眼,极其凶恶。民间传言,鬼罗刹多为女性恶鬼,穿着华丽衣裳、戴着花冠头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以妖媚迷惑善男信女陷入血流遍地、身首异处的灾难深渊。大多都半身裸露、貌美诱人、浑身透出一股不可捉摸的妖气,以揭示她善于伪装,凶残无比的本质。

被人给比作臭名昭著的鬼罗刹,姑娘家的心里非但不恼,嘿!反而还很高兴,寻思:“世道黑暗浑浊,良善之辈多半不得善终,索性,倒不如做一个人见人怕的鬼罗刹。以鬼制鬼,以恶惩恶,仗着手中剑,专杀那些为非作歹,戕害良善的凶鬼、恶鬼。”打这起,张紫涵但凡遇上对手,总会报出鬼罗刹的名号,再也不以真实姓名示人。

接着往下听,张紫涵的肺险些气炸了:敢情这一带,最近半个月时间里,经常有一些青年男女,莫名其妙的失去踪影,等给找到的时候,嘿,你猜怎么着?全变成了干巴巴的干尸,血被吸干了。张紫涵气愤难平:“可恶!这是哪个该遭天杀的贼子干的?太丧尽天良了。既被我鬼罗刹遇上,这事儿管定了。”

夜半时分,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皎白如银的月色,宛如流水般倾泻下来,洒照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一片亮白。“嗖”,忽见一道白影掠上墙头,隐身角落里,细细观瞧小镇上的每一处角落。

这人不是别的,正是张紫涵。姑娘家的大半夜不待在房里头好好睡觉,出来干啥子的?还不是扮大仙儿捉鬼来着。可恨!枯守了大半夜,连半个鬼影儿都没见着。鸡叫头遍,天露微白,姑娘家忽觉一丝倦意,只好乖乖回转客房,当大懒猫去了。

时近中午,休息够了,姑娘走出客房,来到厅堂进餐。正吃着,忽闻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粗略一数,人数还真不少,少说有七八个。

但瞧这些人,进入到客栈大堂,二话不说,齐刷刷绕到张紫涵的跟前来。忽听一人惊叫道:“妈呀!”

张紫涵一顿:“妈?朝谁叫妈的?”冷眸一闪,但瞧这些人,个个横眉怒眼,满脸怒气的瞅着自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紫黄色面皮,身材微胖,头戴纶巾,身穿青衫布衣的中年男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些二十来岁上下的青年小伙儿,其中有一个她还认识,正是这家客栈的伙计。伙计抬头指了指张紫涵,对为首的中年男子说道:“保正大人,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吸血的女鬼。”

“真的?”中年男子两眼盯着张紫涵,冷声问伙什道。

伙计连连点头:“当然了,小人亲眼瞧见,她大半夜的出去,直到天亮才回来的。”

张紫涵一听,心里明白了:这些人果真是冲自己来的,而且是来者不善。你想,连保正都请过来了,能是小事儿吗?

也许你会问,保正?啥鬼东西?简述一下,古代的时候,乡镇间,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都保的领导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那时候家庭人口比较多,平均一户五个人,五百户人家大约两千五百人,那时候没有区的概念,就是县,大县设县令,小县设县长,保正大体上相当于现在乡长的职位。

保正伸手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胡须,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姑娘,有道是,是非善恶自在人心。如果是你做的,请随我等到衙门走一趟,当着县令老爷的面儿,俯首认罪,坦承罪状,争取个宽大处理。如果不是你做的,那更好,也请随我们到县衙走一遭,县令老爷明辩是非,善断曲直,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常言道,八字儿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更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官字两个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张紫涵心里明镜似的,不论自己有罪无罪,一旦进入到衙门里头,绝对讨不到好去。抿一口茶,冷声问道:“敢问保正大人,不知小女子身犯何罪,律犯哪条,为何要随你们走衙门的?”

保正一听,心中不悦:“这么说,姑娘是指定不愿随我等走一遭了?”

张紫涵也不争辩,冷静地回道:“若不能让小女子心服口服,恕难从命。”

保正俩眼儿一瞪,咬牙喝道:“如此,得罪了!哥儿几个,给我上。”一挥手,六七个青年汉子轮胳膊抹袖子,上前便要拿姑娘。

张紫涵一瞧:“要动手,姑娘奉陪便是。”“呼”的一抬脚,踢翻了一个……

双方动手也就五六个照面,但瞧这些人,除了保正一个,趴卧的趴卧,栽躺的栽躺,没有一个站着的。你再瞧瞧这位保正大人,方才还颐指气使的,这会儿倒好,哆哆嗦嗦的变成孙子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张紫涵冷冰冰地喝道:“保正达人,奉差拿人,眼睛一定要放亮些,万不可冤苦好人!”说完后,将剑鞘由他脖子上移开,跟没事人儿似的,走出客栈,来到马厩,取过白马,离开了马家集。

人家姑娘离开才没多久,嘿!这位保正老小子,立马神气起来。抻了抻衣服领子,两眼一瞪,冷喝道:“哼,臭丫头,还反了你了。给我等着,总有人能治得了你!老黄我,这就到衙门走一遭。来人!给我备马!”没多大功夫,俩人牵过一匹矫健高大的棕黄马来,由俩人从后边儿拖着他的屁股,把咱们这位保正大人,给扶到马背上,一声吆喝,抄近路奔县衙而来。

烈日当头,炙热难耐。张紫涵离了马家集,并不着忙赶路,驭马缓行,临近未时,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她心中好生郁闷:一来,自己无端遭了冤枉,自然很不是滋味。二来,“恶鬼杀人吸血”事件不得到解决,姑娘家心里头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她决定,一定要妥善解决完这件事情再行离开。

大热天儿的,一般人身在户外根本忍受不了,幸好人家张紫涵身负奇功,不似寻常人那般怕热。赶了许久的路,姑娘家忽觉口舌干燥,翻身下马,放养马儿自行食草饮水。姑娘家来身到溪岸边,缓缓蹲下身来,葱白玉指轻拨浮萍,手捧溪水,饮了两口,只觉清冽甘甜,甚是解渴。

饮过水,忽见溪面上浮现出一张鬼脸儿,好生吓人。姑娘家回过味儿来,淡然一笑:“平素里专吓唬人,今儿个吓到自己,还真是报应!”解下鬼脸儿,一张冷艳绝美的脸倒映水面上:你笑,她笑;你皱眉,她皱眉。张紫涵手抚自己秀美红润的脸蛋儿,喃喃自语道:“合着,这就是我!许久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认识自己的?

张紫涵手捧溪水洗了洗脸,清爽润滑,舒服极了。星波一闪,环视四周,绿草茵茵,垂柳绦绦,水波粼粼,浮萍悠悠。青山绿水间,景色秀丽,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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