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舒坐在程星轶的床边，她不想跟程星轶说话，哪怕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见。

第一天，余小舒坐了二十分钟左右，完成了程父的任务，毫不留恋地走了。

第二天，余小舒依旧是在房间里待了同样久的时间，也是到点便走人。

到了第三天，余小舒其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坐在房间里，恨恨地瞪着床上躺着的程星轶。

有本事，你就这辈子都别醒来。

余小舒在心里暗搓搓地说道。

因为心里不满，余小舒决定把这种情绪发泄在程星轶身上。她四处看了几下，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之后，放心地对程星轶伸出了魔爪。

她重重地拍了拍程星轶的左脸，冷笑道：“你平时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这会儿一声都不敢吭？”

“说实话，程星轶，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反正都没醒，你要不要这辈子都别醒了……醒来都是造孽，何必呢？”

余小舒没想说很多，可她也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刹不住车了，积攒已久的怨恨得到了一个一吐而尽的机会，余小舒越说越入迷，因此也没注意到程星轶的眼睫突然颤了颤。

等余小舒说了一通，说得自己口干舌燥之时，她舔舔嘴唇，低下头不经意看了一眼程星轶，瞬间呆住了。

本来应该闭着眼睛的人，现在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余小舒瞪大双眸：“？？？”

北京的某家医院，司北南在两个小时后，就要被送进手术室了。

病房里，顾念雪握着司北南的手，慢慢地告诉他：“你别紧张，别害怕，做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眼睛一闭一睁开，你的手术就过去了。”

“那要是眼睛一闭不睁了呢？”司北南嘴欠地反问道。

顾念雪一愣，而后凶他：“你瞎说什么呢？快，朝空气中呸三口去去丧气。”

司北南握紧了顾念雪的手，表情颇为无奈：“逗你玩呢，这么紧张干什么？”

“做手术的是我，不是你。你看你的手都凉成什么样了。”司北南叹了口气，努力把自己掌心上的热度传递给顾念雪。

“宝贝儿。”

司北南罕见得这样叫了一声。

“别担心了，手术前对我笑一个，给我点力量。”

顾念雪看了他一眼，张嘴扯出了一个弧度。

司北南看着这个比哭还更难看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真心地建议道：“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我怕我到时候再麻醉中会做噩梦。”

“……”顾念雪气得伸手锤了他一拳，“司北南，你少说一句话会成哑巴吗？不是你让我笑吗？还搁这挑挑拣拣，要是不喜欢，你自己去找一个笑了不会让你做噩梦的！”

“好了好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司北南握住她的拳头，连声道歉：“没有人，你的笑容最美，最美！”

“我信你个鬼！”

打打闹闹中，时间过得很快，护士推着病床要带司北南去做手术的时候，顾念雪的心里一颤。

她亲自把司北南送进病房，在进去的前一秒，司北南还冲她比了一个耶，对她眨了眨眼睛，顾念没忍住笑了。

可随着手术室上的红灯亮起，顾念雪的心又开始变得沉重，分分秒秒都变得无比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