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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1 / 2)

四岁大的小女孩睡醒起来,里里外外找不到哥哥,哭得很伤心。

十岁大的小少年刚从外面回来,来不及擦干额头上的汗,急急冲过来,把被门槛绊到摔出来的小女孩抱起来了,给她检查有没有受伤,连声哄道,“卷卷看这个是什么,老天爷赐给卷卷的礼物喔,其他小朋友有漂亮的蝴蝶结,我们卷卷有玉喔,是个弥勒佛,开心快乐的意思,以后哥哥出去上学的时候,不在的时候,这个弥勒佛就是哥哥的化身,一直陪着卷卷,卷卷就不会被噩梦吓到了。”

玉是很漂亮的,小女孩被吸引了注意力,泪珠挂在眼睑上,停止了哭声,只是看见少年肩膀上磨出的血痕,又心脏痛痛地哭出来了,自己要下去,端了脸盆,拿了毛巾,要给哥哥洗脸,洗手。

“哥哥,去买药,卷卷不要玉了。”

“哥哥是男孩,这点伤不疼,根本感受不到,很快就好了,不用擦药。”

少年为捡来的玉歉疚,找了一根红色的毛线,编粗一点,把玉栓起来,挂到小女孩脖子上。

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脏是因为要帮村子里的人干活,旧是因为好一点的衣服都留着去学校穿,平时路上捡来的,改改也就往身上套了。

小女孩身上的稍好一点,旧归旧,都是洗干净的,脚上穿着一双褪色掉皮的粉色粘带鞋,鞋头的胶跳了,粘了好几次,留下了黑色的胶迹,后跟也裂了口子,少年拿胶水来给她补了补,温声说,“今年过年,一定给卷卷买新的鞋子,这样卷卷就不会被同学笑话了。”

“哥哥教过卷卷的,笑,让别人笑去啦!再笑,卷卷还是卷卷,不会变成臭卷卷,随便啦!”

小女孩虽然只有四岁,但已经很有动手能力了,两只手拿着火钳,从灶洞里把埋了一下午的红薯刨出来,知道会烫,所以没有立刻抢着要把红薯拿起来,而是让它在灰堆里滚一滚,等凉一点了,才拿起来小心剥了,吹了吹不烫,递给哥哥,小脸上沾满了烟火灰,“哥哥吃红薯。”

少年接过来,给妹妹也剥了一个,一起吃,这就是晚饭了,“明天一定有米,哥哥跟卷卷保证!”

小女孩大口啃着烤红薯,脸颊鼓鼓的,跑到屋子里,把藏了一整天的钱拿出来,搁到哥哥的掌心里,眼睛亮亮的,“小胖他不想做作业,卷卷帮忙做的,卷卷会努力读书,努力赚钱,以后给哥哥买衣服买鞋子穿的……也买米吃!”这样哥哥就不会被冻伤了,不会被饿到了。

皱巴巴的五毛钱躺在手心里,小女孩骄傲得小脸发亮,如果有尾巴,肯定翘到了云端,摇来摇去了。

少年笑起来,眉目温润,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破败的小院里,破烂的盆,破烂的椅子,破烂的夯土墙,风吹一吹,木栏子都跟着摇晃,咯吱咯吱响,深秋的寒风呼呼着,火塘边两个小孩一起吃着烤红薯。

红薯香甜,孩子吃得过瘾,就开心地笑,映着跳跃的火光,冒起来的烟火气,温暖,明亮,那冻死人的寒意,好像也就不存在了。

姜幼宁就醒了。

凌晨两点。

她自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知道睡不着,索性起来工作,她这个行业,工作弹性很大,基本上只要保持电话通畅,公司的人要找你的时候能找到,按时提给各专业条件,及时反馈信息,你什么时候工作都可以,很多工程师包括姜幼宁都喜欢夜里工作,因为夜里,甲方睡了,领导睡了,施工方也睡了,不会有电话来了,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画图了。

最近姜幼宁手上没有太棘手的项目,把之前算好的模型数据检查一遍,查缺补漏,差不多了又开始看注册消防工程师考试书,除了注册建筑工程师,注册结构工程师外,这也是一个值钱且比较有用的证书,就算不考试,多学习,多了解各个专业,和同事配合时,返工越少,工作更融洽,更省时。

迟禹危做了噩梦,梦里面满目的蔷薇花,醒来时辗转反侧,睡不着,拿手机闲逛着,发现她凌晨两点在土木在线里面回帖,询问问题。

迟禹危直接坐起来了,蹙紧眉头开了床头灯

给她发了微信

[你这两天跟家里联系过么?]

那边没回复,他又发了一条

[衣服选得怎么样了,工作很忙?经济方面有困难?]

手机有提示,姜幼宁以为是之前发的消息卡住了,现在才收到,打算明天再回,收到后面一句,有些纳闷地看了眼闹钟[跟家里联系过,工作不忙,衣服的事迟总放心,明天能送到。]

传闻迟禹危是工作狂,果然不假,这个点还不睡。

姜幼宁才想打一句[我睡了,晚安。]

还没点发送,电话就响了。

大半夜手机响,姜幼宁立刻就接通了,虽然她不知道隔壁到底有没有住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迟总放心,衣服会在明天下班前送到洲际大厦,请注意查收。”

声音很清醒,果然是没睡,迟禹危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工作不忙,也跟家里联系过,那为什么不睡,如果是为白天的事,那你真不够豁达,跳梁小丑何至于占据你的心神,让你劳神到现在。”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还带着一些夜里不明的沙哑,但说话很不客气,有点教训的意思,姜幼宁感觉到了些许冒犯,又想着今天陷入了绝境,是他把自己捞起来的,好声好气地解释,“不是因为她们,你不提,我快要忘记她们了。”

我们得多记着一点开心的事,那些不开心的事,不重要的人,就都忘记吧,看准脚下的路,努力生活。

高中那时候,家里破产,也有亲戚家小孩招惹他,他难免暴躁愤怒,姜幼宁就这样认真安慰他的。

迟禹危一下心就软了,声音低哑“那你为什么不睡,睡不着么?想谢优?”

她想一个有妇之夫做什么,半夜三更甚至不应该提起对方的名字,不合适。

姜幼宁想挂电话,那边接着说“你思虑过多,睡不好觉,白天怎么选得好衣服,如果选得不好,我拒收,因为你态度不端正,带着怨气挑选衣服,穿的人能开心么?”

姜幼宁张了张嘴,没想到迟禹危现在居然变得这样——精致了,以前两人节约,她给他买衣服,20块钱的地摊货也穿得起来,现在还得精挑细选了,衣服就是遮羞蔽体,挡风取暖用的,穿的时候还看买时的心情么?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救了她的命,又当惯了领导,有细节要求是正常,姜幼宁好脾气地道,“我没有,我只是梦见吃东西,醒来顺便干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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