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区区凡人半百岁数，到静坐石屋悠悠五千余岁，大部分的记忆被修道占了去。

如果道心不够坚定，人早就疯掉了。

念及此处，他将季月珺也唤醒了，简述了两句厌弃静坐的心理。果然和他一样，季月珺也早已不奈修炼静坐了。他便打算直接让她变化像貌，从洞天内出来。

对他言听计从的侍女，很是欣喜，趁着还没变化的空档，缠着他索吻了一阵才罢休。

临了，他钻进柳树内，看了下柳叶，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出关，也就没有打扰她。

“哇，这是谁的宫殿？有女子香味，还不止一个。难道主人您金屋藏娇了？虽然我不介意，但主人您会被柳姐她们打死的哦，不如趁着柳姐和叶姐没发现收手吧！”

季月珺出来就喳喳说着碎语，看起来是真的憋得慌了，但自己又不说，对石恒勒令她闭关领悟超脱之意毫无怨言，选择默默执行。

石恒点了下她美妇相貌的额头，宠溺道：“是马儿的宫殿，其他几个女子也是马，昨天我还让她们选择跟不跟我。结果还被马儿数落了，说对待马，强势征服即可，没必要给她们选择的权利。呵呵，你说奇特不。”

“嗯。”季月珺对能够跟石恒独处特别激动，心情非常美好，使得整个宫殿内的神植灵物们，为之精神亢奋，神花脆嫩欲滴，锦鲤似龙跳跃。

“原来是这样。嘿嘿，主人您是打算收几匹马送给柳姐她们吗？”侍女笑道，浑然不觉自身道韵开始流淌，全心全意，所有心神都扑在石恒身上。

“还有，没想到马儿她们的内心想法居然是这样的！”她惊奇道。

“是啊，说完就害羞跑掉了，哈哈，好可爱的。”石恒开怀一笑，再道：“话说回来，你可别对外人说，这是它们马类的通性，传出去影响不好。当然，也不要当面笑它。”

“怎么会，我又不是不认识马儿。我和它关系可好了…”侍女对他耳语：“我还给它搓过几次澡呢。”

“也对，它可是一直生活在柳叶树下，你经常也在的。”石恒恍然。

“我先找它玩去，回来再陪主人，嘿嘿。”侍女直接从阁楼跳下，往宫殿门口走去，凤尾黑裙摆动，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迎着照入宫墙的光影，如同一只正要飞向天空的诱人仙雀。

石恒哑然，能让侍女迫不及待的找马儿玩，可见她对闭关是真的和自己一样，累了！

同时也不得不说，季月珺修为上来了，能够从容应对他的征伐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洋溢着难以想象的幽魅之色。如同一朵仙域的空谷幽兰，不为凡尘所染，倾世而独立。哪怕现在幻化成稍有姿色的美妇人模样，也依旧如此。

“阿珺像你手中的孔雀。”小梦双手环胸，言简意赅地点评。

石恒白了一眼，也往宫殿外走去。

待路过局促不安的四道侍时，见四马还没有选择的想法，便知马儿说得在理。

等他走远后，四马长出一口气，面面相觑，面对此生最重要的抉择感到非常彷徨。

三大书院到底还是九天十地最顶尖的修行之所，山下有不少被老怪物们从别处搬来的前贤遗刻，乃至仙古纪元的遗留，他也在这里见识到不少处。不过乱古纪元承接仙古纪元，因为战乱的原因，断层的厉害。无论是修行法、秘境还是这些遗刻，都可以说用十不存一来形容。在他这个背后有柳神的人看来，都很浅薄。

书院地底之下有仙古残存下来的一截灵脉祖根，灵气潮涌得几乎要化雨，所以在方圆万里外，各族都新兴建了不少坊市，也就是城镇的前世。石恒相信过不了多少年，这里的人口将会多到令人发指。

说是闲逛，那便真的是闲逛。从而他也这接近九天十地核心势力圈的中层天才口中，听到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人和事。

有重磅，花边，绯闻，关于他的，书院的，石族的，边关的，还有听了几嘴关于他和坐骑不得不说的故事……真他娘离谱。

而这些，小梦不会向他汇报，却是他如今想要的。

于是他融入了进去，坐在茶馆中闲聊，聚会里吹牛，拍卖行里一掷千金，甚至还和一伙人去探索了一处被书院弟子光顾过的仙古秘境。

“再会。”

石恒向队友告别。

临了，小队的队员们还赠送了他一份小礼物，是一些神明用得上的骨文秘卷、宝具和一些神草。

石恒自然没有吝啬，随手制作了几件护身宝具，藏了点珍惜神料在其中，算是圆了这两天的相逢之缘。

至于收获，自然是了了无几，这也是中层甚至是大部分底层修士面对的困境。

“主人，您这几天去哪儿啦？”

回了书院马儿所在的山头，石恒迎面便被侍女嘟嘴埋怨。

石恒说了些坊间传闻。和趣事，然后描述自己随着一伙人去探了两天的秘境的事。

季月珺熟妇面容更加不好了，嘴巴能挂油壶的那种，搂着他肩膀，撒娇道：“这么好玩居然不带上小珺，下次不能这样抛下我一个人去玩！”

“主要是几天时间太短，所以就自己体验一下。下次一定带上你。”石恒安抚道。

没有柳神和柳叶在，季月珺觉得石恒整个人都是她的，此刻将他的手臂往秀峦中挤了几下，露出满足而甜蜜的笑容，紧黏着他往宫殿中走去。

四季道侍见来人是石恒，又一次局促不安，彷徨无比的低下头。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石恒把语气放的很和蔼。

四马面面相觑，然后菱菱摇头，其余三女也跟着摇头。

“那就和马儿一样，成为我的坐骑吧。”石恒直接给它们下了决定。

“是。”

无论是热情似火的夏禾，还是冰坨子雨晴，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应了一声。

石恒能够感觉出四女，或者说是四马道心瞬间通达，断开了某种牵绊。

或许斩我明道境，也斩自己的一种内心抉择可能，从而成就更好的可能吧。石恒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夏禾，小池，你们有家人，需要我将它们也带回石村。”石恒问道。

“可以吗！？”夏禾和小池惊喜交加。

“嗯，自然可以。”石恒颔首。

小池忽然迟疑道：“可是主上明天就要回三千州了，我的家人在太微天，明天没办法赶到。”她有些失落。

“我的家人在大赤天，同样来不及……”夏禾也失落了。

“空间坐标告诉我，我们现在就去。”石恒自不必多言，因为九天的九块无垠大陆，早已是天涯咫尺间，可瞬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