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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1 / 2)

春天来了。

我很生气,因为我能睡懒觉的时间被压缩到了一个很短的区间内。万物回春,鸟雀也跟着苏醒了。我的卧室外正对着一株古树,年龄很老了,枝繁叶茂,我不想砍掉它。

鸟群在上面筑了巢。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破地平线的时候,第一声鸟鸣就响起来了。薄薄的、透着光的黑夜里,长长的鸟鸣像雪山上吹响的风琴声。

然后,就像对上了什么信号,越来越多的鸟叫响起来。他们像一首杂乱无章的合唱,各自精彩,有的在高声部,有的在低声部,叽叽喳喳,频率和音调都不尽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吵。

很吵。非常吵。

我睡不着。

“最近的灰喜鹊的确很多。”玩家附和道。

这似乎是他唯一能认出的一种鸟类,头部漆黑,身体珠白,从翅膀到尾羽又变成浅蓝色。玩家趴在展柜上想了想:“我以前的高中……校园里就有很多鸟。和这边一样的,灰蓝色,而且都不怕人。早读的时候,还会偷我手上的面包吃。”

我睡眠不足地支着自己额头。

如果是成年的大鸟,那还没有什么。可春天里,还有很多幼鸟破壳。

他们嗓门可就非常吵人了。叫声也不是在承担什么求偶的目的,所以从来不管声线好听不好听,只管声大,就能从雌鸟那里讨到更多吃的。

……也不知道这个倒霉游戏在奇怪的地方那么写实干嘛。

“其实喜鹊嘛,也很不错。是一种吉祥的鸟。一大群喜鹊聚在一起,还能搭鹊桥呢?”

我有些惊讶:“鹊桥?”因为困倦,只是尾音向上扬起了一个调子。玩家听出了我的疑惑:“你不知道?”

“……这个游戏里,不会压根就没有七夕节吧。”

他身体一停,显然切出游戏界面,去网页wiki上查资料了。我见缝插针地在这段时间里眯了一会。

然后我听到玩家陡然抬高的音量:“居然都没有情人节?!”

我一下子醒了。

“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专属于情人的节日呢?”

玩家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玩家的气势一下子瘪了下去:“呃……你不觉得这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他说,“相爱的恋人受到祝福。喜结连理啊、天长地久啊什么的。”

我用慢半拍的大脑想了想。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因为在游戏里,是情侣就是情侣,是两个看不顺眼的人就是两个看不顺眼的人。相爱的双方接吻,拥抱,散步,这些全都是设定好的,除非他们分手。但分手的原因,一定是玩家攻略了其中一方。

换句话说,在玩家来之前,所有的关系都是不会变的。

玩家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好吧,那也没有事了。吃巧克力吗?”

我也同样摇了摇头。

醒冬节的糖果太多了,玩家全部都留给了我。作为“可以食用”的一项道具,糖果并没有恢复体力的作用,恰恰相反,它会补充的是血量条;

现在还在游戏的流程初期,也没有到玩家需要天天下矿洞杀魔物攒材料的地步,他天天钓鱼、收菜、翻垃圾桶,体力条拉满又清空,可怜的血槽反而一直没用武之地。

我倒是会把糖果当零嘴吃。然后,今天照镜子,我发现自己长了一颗蛀牙。

玩家被拒绝了,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巧克力也不喜欢吗?”我见他低下头,在一个本子一样的方形物体上画了一道。

我其实是有点好奇的,但睡眠不足限制了行动,我实在很困,并没有什么起身的动力。

玩家看着我就说:“不然你回去补个觉?我替你看一天图书馆。”

这个提议我当然也推拒了。

先不说游戏有没有这个操作,能让玩家替我出借书本。整理书籍。如果他在这里待上一天的话,直播的效果也很无聊。

“你先忙你的吧,”我蔫蔫地说,“我在展柜上趴一会。”

“可你不能每天这样。一直睡不着的话,会难受吧?”

玩家把目光移向窗外,那一瞬间,我确信一个馊了的灯泡“唰”一下在他脑门一亮。

他提议道:“不然我去把树砍了?”

他得到了我的拒绝三连。

游戏场景里的可互动物品,有的可以再生,有的少了就回不来了。可以再生的,比如灌木丛、小树,还有玩家每天必翻的垃圾桶。

但我卧室对着的那棵树太古老了,枝繁叶茂,我不确定玩家砍掉以后,它能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还是从此就成为一个光秃秃的木桩子。夏天的时候,树下还挺凉快的。

“那这样的话,就去找一个空房间,”玩家说,“我来帮你搬家具。换一个卧室住吧?”

我动作突然间顿住了。

这下轮到我和玩家面面相觑,我看着玩家,玩家看着我。我讶然道:“原来还能搬卧室的吗?”

“为什么不行?”玩家也冒出一个问号,“这个卧室吵,你就搬到另一个房间去。其实其他的房间,虽然有鸟叫,但未必那么吵人。因为你对着树,才会天天都睡不好的。”

“……”我有点震撼。

玩家看着我的神色,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怎么样,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搬?”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的手也从底下伸上来,看我待在那里,跃跃欲试,似乎想揉我的头发。

我瞥了他一眼,他嗖一声,又把手揣在了自己身下。

虽然他的提议我很心动,有操作空间,也确实有可行性,但今天搬显然有一些来不及。日上中天,要正午了,搬卧室起码要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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