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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1 / 2)

马车先停在玩家的农场前,我推了推他道:“快回去吧。”

玩家是昨天上午和我一起出发的,一夜过去,时间还早的话,他应该还能赶得及给田地浇水。

系统对作物生长的判定很苛刻,土地干旱不行,土壤养分不足也不行。后者可以靠定期施肥,至于前者,那就只能定闹钟了。

浇水的间隔大于26小时,作物当天会停止生长;

间隔大于36小时,那块地就干掉了,所有的作物都会枯死。

所以,浇水就成了玩家每天睡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如果晚上浇水的话,他每天回来睡觉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但游戏会默认你睡醒在八点起床。

我催他回去,玩家却好像一屁股长在了货箱上,怎么推他都推不动。他说:“不急,还有另一件事。”

我拿疑惑的眼神看他。

玩家一动不动地和我对视,几秒后败下阵来:“……你不会不记得,这驾马车是谁的了吧?”

“我把车夫踹下来,不得再把他打发回去?让你一个人去应付车夫吗?”

实话实说,我真忘了。

收到林塞来信的那天早上,书商的车夫刚走不久。我让玩家把他请回来,玩家请的也的确干脆利落,他是卡着车夫的波子把他带回来的。

“一个酒鬼而已。”我说,“很好打发。田里没水就不好了,你快点回去吧。”

玩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我以为他还要再说什么,但他说:“好。”

然后,他就保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下车了。

——脖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转动过。

……

至于那个害得他从脖子到肩膀都酸麻掉的罪魁祸首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我在他下车后碰了下自己的脸,没有发烫,这才松了口气。

我怎么就夜里睡着了呢?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很后悔,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扎进车底。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这是我干的第一件傻事。第二件则是,我不应该在玩家拒绝后还坚持让他下车的。

如果从我醒来一路到图书馆,这么长的缓冲时间,玩家的酸麻可能就消退了,只要他没有让我发现,我就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当成是不存在。

但我让他下车了。

如果有一道地缝,我一定会当场钻进去。但车厢里显然没有,所以,我决定最近都不让玩家进图书馆了。

林塞在前面扬声问:“老师,先停在教堂可以吗?”

我说:“你停在那里吧,剩下的路我开回去。”

林塞第二个在镇上的教堂下了车。

圣光裁决所,大陆上分布最广的机构之一,与领主、市长、镇长构成的管理机构并行。裁决所的前身就是教堂,只是一百年之前新教改革,为了迎合当时的教皇令,才将称呼更名为圣光裁决所。

更名的范畴只覆盖到地、市一级,至于更下面消息闭塞的乡镇,就比如我们魔王镇,教堂还是教堂。

我只是他的老师,并没有兴趣掺和圣光裁决所的一堆破事,把林塞在教堂门口放下来后,一个人慢悠悠赶着马车回了图书馆。

书商的车夫还在那里,脸上挂着两坨红晕,我顺路从酒馆老板那里带了一瓶酒,把他赶上车打发走了。

在那里买酒时,酒馆老板还和我说了一件事。

他在柜台后边压低了声线道:“你知道吗,醒冬鼓被人划坏了!”

酒馆的老板叫朗姆,是个热爱八卦的胖子,整个小镇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八卦。起初他向我卖关子的时候我还奇怪,因为并不觉得在自己离开的半天里,镇上能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新闻,听到他这句话,我差点将拿着的一瓶酒摔在地上。

“……什么?”

朗姆会主动和我说的,多半是已经确定了的大事。即使这样,我还是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你确定真的是醒冬鼓?”

“千真万确,”朗姆冲着我挤了挤眼,“现在林塞也回来了。等教堂的人凑齐,到今天傍晚,湖心广场上就要开大会了。”

“可是,怎么会有人破坏醒冬鼓呢?”我还是有一些无法理解。

“这个吗,当然是魔王又要醒来了吧?”朗姆哼着歌靠回吧台后面。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这就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后面的推测,他就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马上可就是醒冬节了,魔王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庆典举办的。”

我有点想说,魔王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想又还是忍住了。

其实朗姆说得对。

他的想法,也能代表魔王镇大多数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的想法。

因为醒冬节的来历,它的起源,并不像我和玩家概括式说的那么简单。醒冬节的这个醒,也不单单是把人叫醒的意思。

漫长的冬季,当人蜗居在房子里时,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东西就出来了。

开春恢复劳作,首先就得把他们送回去。

醒冬节上飞艇环镇一周,所有人挤挤攘攘地跟在后面抢糖果,是为了让热闹的人气踏遍镇上的每一寸土地。抢到最多糖果的冠军要敲响醒冬鼓,这面鼓自然也不是给没有睡醒的镇民听的,而是敲给那些游荡无依的亡魂。

相传鼓声能驱散他们,这是威吓鼓,也是送行鼓。

醒冬节的醒,包含更多是威慑、震慑的意思,让冬日的亡魂不要来侵扰春日的住民。

骷髅、亡魂、僵尸,这都是传说中魔王操纵的大军。魔王要醒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来破坏驱散亡灵的醒冬鼓。这是大部分人都能自然联想到的。

朗姆说高兴了,要给我免掉我的酒费。酒馆虽然是个八卦流通的地方,却很少人愿意听朗姆说八卦,他一激动起来就会手舞足蹈,没有人受得了他那阵兴奋劲。

最常见的情况,是一群人围在吧台边,端着玻璃杯,笑呵呵地看朗姆唾沫横飞地表演。

但那样就失去暗地八卦的乐趣了,朗姆本人也很不喜欢,他觉得他们的态度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猴。

所以,他听到什么确定的消息都告诉我,只有我能认真地听他说完。

上个月,他从我这里借走的《酿造科学的哲学原理》还没有还,不知道是弄丢了,还是趴在上面睡熟,口水浸透了整本书。我还没见到书的影子,只能姑且当做他还没看完,答应回去给他登记续约,他就把那瓶酒送给了我。

我带着一耳朵八卦和酒瓶回到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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