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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2)

自打从他家中分别之后,宋纪的身影就再次逐渐淡出了姜白榆的生活,好似真的如对方所说的那般,他想要的确实“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偶尔拉开抽屉时看见被完好保存在内里的牛皮纸袋,姜白榆几乎要以为他和宋纪之间的这场交集只是他在疲惫的日常中产生的错觉。

有钱人游戏人间的规则姜白榆并不了解,但他大概能知道他们对于某件事情或某个事物的兴趣向来称不上长久——或许这正是对方玩腻了的表现也说不定,于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少年平淡如水的生活没有因为那位突然的入侵者升起半点波澜,自然也没有必要因为对方意料之中的离去而感到遗憾。

姜白榆的生活仍旧如过往那般三点一线,唯一的变化是镇上那家咖啡厅的老板娘要去外省看望放暑假的外孙女,因此不得已只能休业两个月,她临走前顾虑着姜白榆的情况,给他推荐了另一份临时工的工作让他去应聘试试,地点在市中心最大的夜总会,虽然是稍微复杂的娱乐场所,但是出入的大多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物,环境比起其他地方称不上太乱。

更何况同样是当服务生,薪酬却远比在其他地方打工要高得多,工资依旧日结,如果能够成功向客人推销酒水,还会有额外的提成。

恰好姜白榆已经成年,最重要的是他眼下急需用钱,于是便承了老板娘的好意去面试,那里的店长一眼看上了他的外形条件,在确认他能够接受店里的工作环境之后,二话没说就把人留了下来。

因为时间上的冲突,姜白榆不得已又申请把酒店的工作时间调换成了早班,这么一来在家中待的时间就变得更少,晚上回家的时间也就变得更晚,有时姜澍有心想要等他回家,但是因为熬不了夜,往往很早就在客厅里睡着了,只有姜白榆把他抱回房间的时候他会醒来,拽着他胸口的衣服睡眼朦胧地唤他“哥哥”,又会抵不住睡意重新睡过去。

然而一连好些天没有在醒着的时候见到姜白榆,小家伙哪怕再能忍耐也难免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有天晚上姜白榆紧赶慢赶早回了些,就看见睡眼朦胧的姜澍坐在桌前头一点一点地掐自己手背,手背的肌肤被对方的动作掐得红成一片。

“姜澍,你在做什么?”

姜白榆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将正在犯困的人吓了一跳。

几乎是姜白榆声音响起的刹那间,姜澍就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在看清来人是谁的一瞬,眼中的警惕顿时化为了依赖和隐约的委屈。

“哥哥!”

被人扑了个满怀,姜白榆习以为常地将人抱住,低叹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怀里的小家伙少见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地说想他,而是轻声道:

“哥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给我讲睡前故事了。”

即使那些伙食寓言或是成语的故事书,姜澍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翻过了多少遍,但是每一遍都没有姜白榆和他讲的生动有趣。

实际上,姜白榆念故事书的时候也只是放缓了语调平铺直叙,称不上什么娓娓道来,但是在姜澍眼里,和哥哥相处的时间格外可贵,因此异常珍惜睡前故事这个环节。

“抱歉,姜澍。”姜白榆又一次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俯下身揉了揉姜澍的脑袋,低声保证:“我下次尽量回来早一点。”

“没关系的哥哥,你工作很辛苦,我知道。”姜澍埋在姜白榆的腰间,小动物一般轻轻嗅了嗅鼻尖熟悉的味道,才鼓着腮帮子,有些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我现在太小了,什么忙都帮不上,真的好想快点长大啊。”

他说着,顿了顿,接着姜白榆才听见姜澍用有些哽咽的气音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是你的拖累吗?”

姜白榆闻言心脏骤然一紧,他轻轻蹙了蹙眉,又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等了一小会儿没有等来回答,姜白榆沉下脸色,有些严肃地叮嘱:“这样的话不许再说,明白吗?”

“……我知道了。”

腰间的衣物被人攥的很紧,明白是自己的语气过于冷肃,姜白榆松了口气,很快缓和下来,摸着对方的脑袋轻声道:“姜澍,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澍’的意思吗?”

“我记得!”姜澍皱了皱鼻子,点点头,来了些精神却依旧埋首在姜白榆怀里不肯起来,只低声道:“是及时雨的意思。”

姜白榆弯下腰将怀里的人托着膝弯抱在怀里,抬手轻轻拍抚着对方的脊背,眉目温和,无声地笑了笑,“对啊,及时雨。”

“所以姜澍,你从来都不是拖累。”

姜白榆垂下眼睫,感受到靠在颈间的温度,语调絮絮,比夏夜里乡间小径上的风要更加温和柔软。

“你是哥哥的及时雨。”

将恢复了心情的姜澍哄好之后,姜白榆任由对方黏人地挤上了自己的床,拿着前些日子没有念完的故事书重新念了起来,直至将人哄睡。

窗外蝉鸣依稀,身畔鼾声轻轻响起,身体分明异常疲惫,可姜白榆此刻的思绪却分外清明。

姜白榆始终觉得,生活还算厚待他,至少他和姜澍都身体健全,他也已经成长到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来维持当下的生活。

艰难困苦与心酸世情从很年少的灵魂间穿梭而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为塑其血肉,又铸成一身磊磊清风骨。

*

在姜白榆忙碌的这些日子,有时会从身边人的口中听到风声——听说有开发商看中了南江的发展前景,有意从乡镇入手,把姜白榆居住的这片地儿打造成旅游度假村,以此来带动本地经济的发展。

但是商人做什么终究都是为了营利,不管其中是不是掺杂了一星半点助推发展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暂且与当下的姜白榆无关,他每日奔波在生活当中就已经足够自顾不暇。

夜总会里的工作姜白榆已经能够逐渐上手,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也已经能够熟练地婉拒客人陪酒的要求。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这些手段对他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玩在一个圈子的人对于这方面总有些互通的消息,前些日子就有人说这地儿来了个新的服务生,那脸蛋那身段都称得上是绝色,尤其是那身气质,一眼望去就知道和这个地方纸醉金迷的颓靡气息格格不入。

听说的人嗤笑于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但真的见到了却发现事实如此——任何想用金钱拖着少年下水的人都无功而返,偏生这些人被拒绝之后,对着对方的态度的脸蛋又生不起半点气来。

因此有钱又有闲的这些主门便暗自较上劲来,想着谁最终能将这朵高岭之花收入囊中,顺带着带动了店里的营业额,经理格外高兴,便做主给姜白榆涨了薪资。

不着痕迹地从一名女客人挽着他的手臂想要拉他坐下的动作中挣脱出来,姜白榆低声道了歉,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微微欠身就转身离开了卡座。

被拒绝的客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强求,反倒和身旁的同伴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目光从姜白榆被衬衫勾勒出的劲瘦腰线再到那双笔直修长的腿,赞叹声毫不遮掩地响起。

“早知道之前有这么号人,就早点来了。”

她的这句话同样说出了在场许多客人的心声。

或是赤.裸或是隐晦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地投射而来,姜白榆脸手里的托盘都未曾倾斜分毫,面不改色地继续往返于吧台以及各个卡座之间。

“宋先生?”

满脸笑意的经理看着身前忽然突然顿住脚步的男人,不明所以地开口:“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经理一面问,一面顺着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但是大厅中的环境过于昏暗,在被霓虹灯偶尔照射到的地方,除了几桌客人和自由地穿梭在其中的服务生,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分明。

“没什么。”

被问到的人低低一笑,倚着栏杆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宋经理,你这儿的人质量倒是挺高。”

就在那经理误以为领会了男人的意思,以为以往始终兴致缺缺的这位这次终于有了想法,正打算让人找些陪酒的人上来时,场下却意外突发——

就在方才几人看向的那片地方,有两桌客人莫名其妙地争执起来,甚至很快发展到了动起手的地步。

虽然附近的几个服务生都立即敢去制止,但是那两个男客人俨然已经开始大打出手,而附近的客人都纷纷探过身子来看热闹,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见此场景,那经理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急得汗流浃背,他瞥了眼为首的男人的脸色,又看了看身侧陪同的几人,见所有人都不置一词,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身侧的总管赶紧联系保安处理,然而却被身侧的男人微微抬手制止。

“不急。”

金丝眼镜下,宋纪狭长的眼眸微微勾起,他抵着栏杆饶有兴趣地俯下身,目光注视着一个方向轻笑一声:“这不是有人去了么。”

做多了服务行业,姜白榆对于陌生的客人之间互相争吵起来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事情发生的立时,他就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身侧的空座上,紧接着几步跨入争执的旋涡中心。

两名争吵中的男人身形高大,撕扯得又正烈,身旁的人想要去拉又止步于他们幅度过大的举动,而就在这时-->>,其中一名男人怒意上头,竟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向另一个人的头上砸去。

然而他的手臂不等落下,就被一只清瘦的手腕从中间阻断,随后眼前一花,手臂一痛,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握着手腕压着肩膀摁在了玻璃桌上。

姜白榆压着人,神色不动,只轻声劝:“先生,请您不要冲动。”

他攥着那人的手腕,用了些力气将酒瓶从对方手中取下,将其交给了身后的另一名服务生。

被他牢牢摁住的那个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对于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些不满:“你怎么净说我,那他呢?!”

说完下巴一点方才和他打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语气中竟然有些委屈。

——而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看起来清瘦,手上用的劲却让人丝毫无法反抗。

另一个被他点到的人对于他的说法更是不满,怒气冲冲地就想上来抓那人的衣领,同样被姜白榆用手抵住了肩膀用力拉开了距离。

为了避免两个人再次争吵起来,姜白榆直起身,一手抓着一个人的手腕,一手撑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就这样挡在两个人的中间压着声音劝说:“两位先生,请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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