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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打架(2 / 2)

许淙山沉默半晌,闷闷回道:“没什么原因,想打就打了。”

她不信。

柳媚珠眨了眨眼,她见少年抿起嘴角,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神色沉郁。他竖起了一道杜绝他人侵扰的高墙,可这道高墙同样把任何想要关心他的人拒之千里之外。

可柳媚珠才不怕。

她往许淙山那一侧微微探身,担忧道:“老公,你别骗我,你是不是被他们排挤了?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许家有些人确实很盛气凌人……”

她瞧上去真心实意地心疼被排挤群殴的许淙山,眼底都飘出了湿雾。

这下轮到许淙山忍不了了:“一群三脚猫功夫,我怎么可能被他们欺负?那是因为吴瀚嘴欠——”

被激出来了。

“吴瀚怎么了?”

柳媚珠乘胜追击去问,许淙山及时闭了口,还格外警惕地望着她,像是没料到她居然耍诈,这回无论如何试探都不肯说了。

不说就不说吧。

柳媚珠认识吴瀚。人没多大本事,脾气倒不小。

仗着和吴淑兰那层关系,横行霸道自不用说,还曾经在她初入门时,用那种赤/裸、轻浮的眼神从上往下打量她的身段,当时便被柳媚珠瞪回去了,这回挨打肯定也是应该的。

她是很信任许淙山的,附和道:“打得好,吴瀚特别不招人待见,我也很讨厌他。但是下次你要小心一点,老公,你受伤了我会难过的。”

许淙山被她简简单单两句话说得心尖发颤,他掸了掸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嘴上很不以为意:“这算哪门子伤?不过拳风擦了一下,看着吓人,其实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柳媚珠掠了他一眼,不满他这样轻率的态度,蹙眉道:“你脸上都有伤,那身上呢?”

身上!

此言一出,许淙山立马直挺挺站了起来,从面腮到脖子根儿全涨红了。他胸口鼓噪,像塞了好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让他不自觉放大了声儿,魂儿和腔调一样打着飘。

“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还没有答应你!上辈子那是上辈子,你这人怎么这么……”

这是怎么了?柳媚珠无辜地将掌心展开,露出一直攥着的药瓶,茫然道:“怎么啦?你拿着这瓶药回去擦。”

她疑惑地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许淙山想到哪里去了?怎么跟一下踩了尾巴似的,她只是想要递药呀。

柳媚珠的双眸清亮亮的,满是天真态,映得他反倒心思龌蹉了。

许淙山最后落荒而逃,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等一口气回到许府,他一看从她手上拿回来的药膏,才懊悔地拍了额头一下。

他练习骑射,时常摔打,自然备有金疮药的,哪里用再拿柳媚珠的药?

他郁闷地趴在书案上,手指来回在桌上拨动那个药瓶。

回来得匆忙,连笠帽也忘了拿。完了,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

柳媚珠不知道青春少男深夜还在为她随口一句话纠结遐思,她前脚刚说着无聊,后脚事儿就找上门了。

道观原本幽静恬谧,因为柳媚珠的缘故,近些日子总是人来人往。

柳媚珠怕她扰了道士们的清净,为聊表歉意,再说柳绮凤也看不惯姐姐住在这样破败的地方,便出钱翻修了一部分道观。

神殿朱漆剥落、檐生荒草,柳媚珠闲来无事,便与其他三位道士一同搬石头、涂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累得她晚上睡觉都踏实了许多。

那天正举着锄头清理殿前长出来的荒草,那位很像她教导主任的女冠叫停了她。

“有人寻你。”

她还以为是侯府又派人送东西,一抬头,却不期然望见了许纵。

他负手站于亭亭如华盖的银杏树下,身着玄衣,暗沉的衣物映衬得他面容苍白,眉眼间笼着几缕病气。他好似瘦了些,愈显得鼻梁削挺。

神情还是平淡的,不悲不喜。只是眼睛却凝视着庭院里挽起衣袖、衣着简朴的柳媚珠,一直没有动弹。

柳媚珠几乎下意识想要把袖子放下来,可手刚碰上袖口,才忽地想起来两人已经和离了,她不必再遵守那些所谓的规矩了。

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拂到耳后,隔着几步的距离,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喉间发涩,许纵扭过头低咳了两声,才答非所问道:“媚珠,你不再戴那块鸳鸯佩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柳媚珠空荡荡的,只佩了香囊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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