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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别将我挽留!(四十四——四十五)(1 / 2)

两人六点不到从荆州城北门高速路口上宜黄高速公路,接近八点,吕临给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说突然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请假一天。

在路上,周姐一改平时喜欢聊天说笑的风格,沉默不语。为了缓和沉闷的气氛,吕临几次主动和周姐说话,每次她都只是简单应付一下,心不在焉。如此几次,吕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车到仙桃路段后,周姐说自己手机没电了,用吕临的电话联系一个姓简(蹇)的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后来对方又打电话来说,还是他带人来,到汉阳接周姐,免得荆州的客人在wh市区因为道路不熟,浪费时间还耽误事。

下高速后,周姐着急着和对方见面,又打了对方两次电话。没等多久,接周姐的车来了,周姐和车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又转过身走回来,站在车边对吕临说,这次因为要处理点突发事情,比较急,中午就不能陪他吃饭了。要他先回荆州。说这次周姐对不起他,事情处理完了,回荆州了,周姐再好好请他。

吕临没有停留,再次上宜黄高速,一路向西回荆州。

凭一个警察的直觉,北川知道,吕临没有隐瞒什么。

现在,知道犯罪嫌疑人潜逃到了武汉,接待她的是“金手套”的老板!

要找到犯罪嫌疑人,就要找到现在已知最后一个和犯罪嫌疑人有联系的蹇汉雄了。

抓捕犯罪嫌疑人,耽误的时间越少,抓捕成功的几率也高,相对来说,难度也会更小。

现在,出发到武汉,找到蹇汉雄调查犯罪嫌疑人的去向,刻不容缓。问题是,虽然凭直觉,吕临没有隐瞒今天的行程,但是他到底和犯罪嫌疑人真正的关系怎样,北川心里没底。如果,吕临和犯罪嫌疑人关系不一般,甚至是同伙,现在北川带着小赵、小王出发离开他后,吕临会不会给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

在抓捕犯罪嫌疑人前,请求上级暂时限制吕临的行动无疑是按常规流程走,这个最保险安全;带着他参加自己的行动小组,一来监控他的行动;二来,联系到这个案子,对一个年轻的基层警员来说,参加一次行动,既是一次锻炼,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虽然这个“过”是吕临的无意之错。

老实说,北川想带着吕临参加自己的小组。因为他是区治安中队的干警,如果要带他参加自己的行动小组,必须请求区局安排协调。

不论带与不带,首先要给区局汇报情况。想到这里,北川拿起手机。就在他拿起手机的同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原本想挂断打进来的电话,因为向区局汇报情况是现在第一要紧的事,可仔细一看电话号码,是市局局长办公室的座机号。

北川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到耳朵边。

说话的果然是老局长。

老局长先问了问北川对案子的分析和行动计划,然后告诉北川,就在北川查找犯罪嫌疑人潜逃去向线索的时候,市区有些派出所、刑警队等公安机关陆续接到多起诈骗报案,犯罪嫌疑人无一例外指向周姓犯罪嫌疑人。

从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开始,高息储户陆续围堵犯罪嫌疑人手下二十多个揽储下线的家门,引发群体件,社会影响很恶劣。

鉴于这种情况,市局立即成立了专案组。

老局长在电话里任命北川为本案抓捕组组长,同意了他的行动方案,还告诉北川,市局会立即联系武汉警方,请对方协助找到蹇汉雄,寻找犯罪嫌疑潜逃的去向。

接听完老局长的电话,北川回头对三人说:

“马上出发去武汉!吕临,你也跟着我们走,你现在是我们抓捕小组的成员了,等会你们中队会给你电话通知。”

车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向前飞奔。北川坐在副驾位上,眼睛看着前方永远到不了的地平线,思考者接下和蹇汉雄的见面。

如果真如蹇汉雄自己说的那样,他在公安系统刑警大队工作过将近十年,那他对公安系统的一切都烂熟于心。

如果,他和犯罪嫌疑人,仅仅是朋友关系,就如吕临和她的关系一样,自己的询问,蹇汉雄会迅速如实回答。

但是,从看到犯罪嫌疑人的通话记录上出现他的手机号码那一刻开始,北川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他和犯罪嫌疑人关系不寻常!如果是这样,接下来和他的见面,就有点意思了。那不光是斗智斗勇,那绝对是全方位的较量和比拼!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北川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傍晚时分,北川四人和武汉警方的两位干警,一起出现在蹇汉雄的办公室。

在他宽阔的办公室里,一脸疲惫的蹇总吩咐秘书给客人端上咖啡。等秘书走后,他点燃一支烟,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啜一口,然后说:

“真巧,我也刚从外地刚回来。我前脚进门,你们后脚到。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等我喝完这杯咖啡,我会告诉你们的。”蹇汉雄长吐一口气,接着说,“这杯咖啡,估计是我往后多年,最后一杯咖啡了……”

随后,蹇汉雄做了详细交代。他交代的事实,简直让在场的人不敢相信。

其实,这次金融诈骗案的导演是蹇汉雄,“周主任”只是一个实施者。

蹇汉雄从公安系统辞职下海后,和他人合股筹建了“金手套”娱乐公司。在他的设想中,“金手套”在全省范围内下辖八家连锁店,旗舰店在武汉。每家店都必须建成为所在城市最大的娱乐城。娱乐城里的项目包括拳击、健身、游泳,卡拉ok和歌舞演艺等。

他这个构想一出现,多家媒体闻风而动,对“金手套”做过报道。

仅有的一点资金,已经租下了市区一家倒闭工厂二十年的使用权。把这间工厂改造成“金手套”武汉旗舰店的资金,还没有着落。

想启动“金手套”娱乐城项目,就必须找到资金。银行和有实力且愿意合作的公司和个人是首选。

一次偶然的机会,外出办事的蹇汉雄和“周主任”在荆门某银行大厅,经人介绍相识。第一次见面,两人相谈甚欢,十分投机。在交谈中,蹇汉雄向“周主任”介绍了自己的“金手套”。希望在荆州金融单位有熟人的“周主任”和自己合作。

“周主任”问具体怎么合作,蹇汉雄做了详细回答。

“现在银行利率一再下调,你可以通过你的关系网在荆州付高息向社会吸收存款,再以这笔款子作抵押,帮我从银行里贷款,还贷时除了付清贷款利息外,我另外加25%的利息给你。”最后蹇汉雄还向周许诺:“待荆州店建成后,交给你经营,利润你我平分!”

在巨大利润引诱下,“周主任”利令智昏,开始了行动。

其实,在“周主任”高息揽储的过程中,蹇汉雄一直在寻找其他办法。有家银行就答应他,只要有一家“金手套”店开张运营一个月,收益良好,银行就会为他提供贷款。这也是他不断催促南山赶工期的原因。

银行的钱源源不断流入“金手套”,而“金手套”还在建设中,根本不可能有收入。高额贴息越来越多,“周主任”自己的几百万存款贴进去后,只能继续高额揽储,用后面客户的钱,贴前面客户的高息。

窟窿越来越大,最后只有崩盘。

今天上午,和犯罪嫌疑人见面后,蹇汉雄立即给了犯罪嫌疑人两万人民币和一千港币,安排公司手下的一个员工,陪同犯罪嫌疑人从武汉坐火车到广东湛江,然后转车到遂溪县,由他的一个朋友接待,安排住处,躲避风头……

听完蹇汉雄的交代,北川问蹇汉雄:

“你还欠山多少钱?”

“算上保证金,八百五十万。”

“你个狗日的!”北川怒吼一声,冲过去给了蹇汉雄一个右摆拳。

“简所长,别犯错误。”小赵拦住北川,拉起滚落到大班台下的蹇汉雄。

“简所肯定练过,这一拳力道不错!”重新坐到椅子上的蹇汉雄,在纸抽里抽出几张纸,揩了揩嘴角的血,继续说,“打吧,我知道你是南山的兄弟,替他出出气也好!老实说,我对不起赵老板。荆州人大气豪爽,办事果断,让人佩服……我对不起他们。”

“到牢房去说对不起吧!”北川愤怒地对蹇汉雄说。

犯罪嫌疑人的潜逃的目的地现在知道了,接下来的行动,就是立即赶赴广东遂溪县实施抓捕。因为谁也不知道犯罪嫌疑人在那个地方呆多久。如惊弓之鸟的她,如果哪天觉得躲藏的地方不安全,她会随时离开逃窜到其他地方。那样的话,再追寻她的踪迹会相当困难。

北川走出蹇汉雄的办公室,给专案组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和下一步行动的计划。老局长在电话里听完汇报,同意了他的下一步行动,叮嘱他们,两人一组,轮流开车、休息。至于蹇汉雄,作为本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荆州警方会联系武汉警方,明天派人来带他到荆州接受进一步审讯。

城市的灯光在身后渐渐远去,高速公路上的车变得相对稀疏起来。前方的黑夜越来越浓厚。

汽车前大灯射出的光,割开浓厚的夜色,引导着汽车向前奔跑。而车身像一颗巨大的拉链头,在车灯后随即拉合上拉链,让黑夜在车后合拢。

坐在副驾位的北川,看着不断从黑夜里涌到车下的公路,有那么几分钟,有些恍惚。

他点燃一支烟,放进小赵嘴里,然后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一口。

蹇汉雄操纵的这次金诈骗案,害了荆州不少人。一想到南山被蹇汉雄拖欠了八百五十万的工程款,北川就怒火中烧。刚刚在办公室,如果没有小赵拦着,北川真不知道自己还会打出去几拳。

打完那一拳被小赵拉开后,北川想打电话给南山,告诉他蹇汉雄诈骗的事。但是转念一想,工程都做完了,已经发生的都发生了;现在蹇汉雄被抓了,他再想骗人也不可能了。

但愿蹇汉雄还有什么现在警方不知道的产业,到时候可以变卖抵债还上南山的工程款。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北川的脑海里,北川立刻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发生或者根本不存在,却心存幻想!

即使南山在蹇汉雄的工程上有利润,也绝对不会有八百五十万多。南山在这个工程上亏损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亏多少了。蹇汉雄是不会再有一分钱付给南山了,那南山接下来的日子有点不敢想象!那么多债主,他该怎么应付?

不论怎么应付,他始终要面对那些人。早点想办法总比迟想办法好。还是早点告诉他蹇汉雄现在的情况。

可现在,已经夜晚了。这个时候告诉他蹇汉雄的事,那南山还会睡得安稳吗?

明天吧,明天吧!今夜,还是不打扰南山的睡梦!

在北川带领抓捕小组离开武汉,连夜赶往广东的时候,南山正在他办公室和汪老通电话。

自从汪老离开荆州后,他老人家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南山也只去过深圳一次,看望过他老人家。

前几年,南山向汪老请教,多是写信;近几年,多是电话联系。

电话里,汪老兴奋地告诉南山,前几天他寄给汪老一套篆刻作品,受到了汪老一帮朋友的好评。都说南山汪这次送来的作品,比以前送来的有了质的突破。

一直以来,汪老的一帮朋友特别是西泠印社的各位师伯师叔都认为南山在是个篆刻奇才,大家十分看好南山在篆刻届的未来。特别是西泠印社的李老,尤为欣赏南山,直夸他人才难得,后生可畏。

正好,九月份,深圳举行全国书法篆刻展,李老拍着师弟汪老的肩膀说,“把这孩子的作品送展吧。是明珠,就让它在众人面前闪光。也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凭老夫拙眼来看,假以时日,此子必为必成大器。或可成篆刻界执牛耳者!”

李老强烈要求师弟邀请学生,有机会来鹏城一聚。

老实说,汪老当时看到南山得作品,心里也是一惊。这次的作品,不论形式还是内容,都令人耳目一新。

“南山,既然前辈们都想见一见你,你看你能不能到深圳来一趟,这对你以后在篆刻方面的发展,会有莫大帮助!”

正好“金手套”工地完工,手里没什么发项目,可以去深圳一趟。一来看看汪老,二来拜访一下各位方家。想到这里,南山说:

“老师,这个月我肯定来深圳,看望您和师娘!”

早晨八点,南山进办公室刚放下自己的包,手机响了。原来是小王来电,说今天上午不会来公司,因为有家大型ktv要重新装修,店老板约他看看场子,先谈一下。

看小王跟自己这多年,单独做一个工程的能力早就有了,于是对小王说:

“小王,这些年,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独立做一个项目了。这个项目你去谈,做还是不做,你做主;怎么做,也是你做主。除了前期垫付资金,你可以找我,以后任何事都不要找我,直到工程结束。这样锻炼一下,以后我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小王在电话里说,他先看看,后面的事,他回来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五·一假期也早过了,蹇汉雄早该过来谈决算了。前几天那么着急,这几天怎么没声音了?

居然关机?南山放下手机,觉得有点奇怪。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蹇汉雄曾经说过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也许,昨天有应酬,睡得晚,还没醒。

那就等会再拨吧。

十点钟,依然关机。

十一点,还是关机。

有点不正常。

蹇汉雄昨有应酬,喝醉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等会再打。每小时一次,看看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接电话。

北川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南山正在审核“金手套”决算表。时间正是中午,大家都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南山一个人。

等北川说到蹇汉雄其实是荆州金融诈骗案的幕后操纵者时,南山说:

“怪不得今天打蹇汉雄的手机打了半天都是关机,原来是这么回事!北川,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剩下的工程款,蹇汉雄是不会也没能力付给我了!一直听说做垫资工程,被骗得倾家荡产的故事,没想到,我就成了故事里那个被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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