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倒下吗？

深知自己额间眉心魂珠，确切遭到攻击的女鬼，知道自己是一定不会倒的。

再不稳，再不稳，也都不可能倒下，不可能砸落地面。

是因为自己毅力坚强，能撑住，不倒下吗？

不。

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道符文！

在颜南溪和燕珣眼中，那道符文这会还在飘向她，没有落到她身上。

可女鬼却很清楚，唐宁方才绘制的那一道符文，其实已经落在自己身上了！

在她把伸出的那一瞬，在那道符文飘向自己的那一瞬，它就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她如此肯定，唐宁方才绘制的那道符文，已经落在自己身上？

很简单，因为她此时看到的，与方才看到的，已是两副模样！

唐宁还站在自己眼前，还站在自己视野之中，但周围的一切，跟刚才相比却是两个模样！

红！

又是红！

漫天的红！

漫地的红！

所有的一切，都像在血液里面泡过，刚拿出来的一样。

红彤彤的，夹杂着那股特殊的猩甜味，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压在心底深处的欲念，给全部勾了出来。

红月！

身体左摇右晃的女鬼忽然把头慢慢向上抬起，像是在盯着向上移动的物体看。

有东西在移动吗？

在颜南溪跟燕珣眼中，没有任何东西在向上飘移。

在这名女鬼眼里，有一轮红色月亮……

一轮红色的，完好无缺的满月，正从东边缓缓升起，向上移动。

躁动！

红月升起，她能清晰感受到这漫天彻地的怨气，如见到凯旋而胜的英雄一般，一下变得兴奋，变得躁动起来。

来带着她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欲念，也跟着躁动起来。

深埋心底的，不可见人的欲念变得躁动。

这，是她自己能清楚知道的。

比这更清楚的，是这份欲念在躁动兴奋的同时，还带着自抑，带着畏惧！

即为东升的红月感到兴奋、躁动，也为此感到畏惧，感到忌惮。

矛盾。

这几种情绪，是相互矛盾的。

不理解。

不理解深压心底的欲念，为什么会变得兴奋躁动，跟不理解掺杂其中畏惧与忌惮。

红月还在东升，女鬼眼中的一切，也随着东升的红月发生变化。

开花了。

在漫天彻地的红中，有更为极致的东西生出，然后盛开。

彼岸花。

一朵又一朵彼岸花在脚下盛开。

像是埋在地下，被人精心喂养的种子。

在获得阳光照耀的时候，疯狂生长发芽，从地里头冒出来。

只不过正常的种子需要的是阳光，这彼岸花需要的，是红月的月光。

是仅存于女鬼眼中，只有她自己一人能看到的虚假幻象吗？

漫天彻地的红，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兴奋又恐惧的欲念，只有她一人能感受到。

东升的红月，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但这正迅速生出，并且绽放的彼岸花，却不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不是虚假幻象！

迅速生长盛开的彼岸花不是虚假幻象，因为颜南溪跟燕珣，也都能清楚看见。

看到彼岸花生长盛开，倒在地上的燕珣赶紧爬了起来。

“开花了？”

“这地方，竟然种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