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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番外五(1 / 2)

喻薄走进校医务室的时候,除了校医老师戴着眼镜在看报纸外,医务室没有他人的存在,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场所。空调外机的声音很响很重,即使到了里面,也依然能听到它在外面疲惫转动的声响。

医务室室的门一开,外面的热气就随着喻薄开门的动作钻进来一点。

校医老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到喻薄,眉头微微皱起来,带着关心:“是你呀。”

喻薄穿着长袖长裤,坐在校医面前的椅子上。他的眉目是冷淡的,透着极致的疏离感,即便在温声同校医讲话,那种疏离感也没有消失。像高山之颠的雪,无论如何也不会跌落下来。

校医动作轻柔地撩起他的袖子,黑色的长袖,不撩起来时同常人无异。可一旦露出里面的肌肤,校医轻轻吸了口冷气。

那一道道痕迹,触目惊心,是被人为鞭打划伤而成。

她常年都在如象牙塔一般的学校中任职,最常见的就是学生碰伤摔伤的伤口,这种人为造成的可怖伤口,甚少可见。

校医叹了口气,站起身到药房中拿药和纱布,去为喻薄处理伤口。校医是个好心肠的老师,她一边用棉签为伤口消毒,一边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伙子天天遭这样的罪,不说是身体,心理都承受不了。”

“再下去别说是读书学习,日常生活都困难。”

她抬头看一眼喻薄,少年敛起薄薄的眼皮,没有说话。

“和班主任有说过这事吗?”

消毒的过程是刺痛的,棉签直接触碰到没有皮肤保护的血肉,还带着刺激性的液体,足够让血肉都颤栗。

但喻薄的脸色没有分毫动静,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起分毫。他垂着眼,眼尾的弧度也是清冷的。

“没有说过。”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好似带了点温度,虽然这点温度浮在表面上,被空调的冷风一吹就散。

“老师……能麻烦你也别说好吗。”

从校医老师的角度来看,面前的学生敛着眉目,纤长的眼睫似蝶翼,有钟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脆弱。她也能大约明白这个时期学生的心理,自尊心强,性格又敏感,家中有不好的事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尤其是同龄人知晓的。

如果不是为了处理伤口,恐怕她也想不到这么一个面貌俊秀的少年,竟会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瞒得了一时可以,但能瞒过去多久呢。”

校医叹口气,为他包扎纱布。

喻薄的眼睫颤了颤,百叶窗帘遮不住阳光,光线从他眼睫上经过,乍看,仿佛眼角有流光,多绚丽。

瞒多久呢,当然是瞒到不能隐瞒为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伤口被洁白的纱布一层一层围上,仿佛又粉饰了一层太平。

时间越久,造成的效果也就越轰动,不是吗?

校医为他处理好伤口后,拉开校医室唯一一张病床前的床帘,

她对喻薄说:“先休息一节课,等伤口不再流血了再去上课,假条我会给你开好。”校医看喻薄的眼神,还是怜惜居多。

这么一个样貌好,学习好的学生,生在了这样一个家庭,受到了这种遭遇,又怎能不会引起同情。

喻薄的眼神从她面上扫过时,就读懂了校医老师眼里的情绪。

太好懂了。

他看着那张床位,微微颔首,说谢谢老师。

校医无奈地摇头,又替他拉上床帘,浅浅的阴影就这样兜头笼罩了下来。这一层薄薄的白色床帘,将这不大的空间分成两个世界,世界静了下来。

喻薄合衣躺在床上,这里很安静,所以各种细微的动静都听得分明,空调外机轰隆的声响,校医在药房走动的声音,风吹起床帘的细微摩擦声。他习惯于听这些声音,被那个女人关在房里的时候,他就会注意听。

听到这些动静,好像世界也没有那么静,他感受到的那种由极致安静带来的疯狂,会少一点。

喻薄本来不会这么容易睡着,但是或许真的太累了,无论身心,都在昨晚的博弈中累到了极致。所以他竟然就真的在这个陌生的,极度不安全的环境中,朦胧地睡过去。

是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他。

那是年轻少女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声。

紧接着,他面前的窗帘被一把掀起,那层薄薄的,笼罩后方一片小世界的阴影就这么急速地褪去,被阳光替代。喻薄不适地眯起眼,视野有那么一瞬间,全都是白光。

而在白光中,有一个女孩。

黑色的长发披下,显得一张脸又小又白,而她的五官,美得太有攻击性。

盛气凌人,骄傲张扬。

这是喻薄,对于言夏的第一印象。

床帘很快又被放下,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比起吵醒喻薄的音量,轻了很多。

“轻点,有人在休息。”声线是少女的清脆,可能还要在这清脆里,加上了迷迭和桔梗的香味。

“还真有人。”另一个男生的音量虽然轻了,但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是可以让喻薄清晰地听明他的话,“那人怎么了,也摔伤了。”

女孩应该是用力扣了一下的他的头。

“你以为是你,爬个墙都能摔下来。”她的声音影影绰绰,在那道白色的床帘后面,“笨死了。”

最后一句话,光是语气里就带着亲昵的指责。

喻薄闭上了眼,脑海中很容易勾勒出她此时的模样。

一对小情侣,一对亲昵的小情侣。

应该将这件事算作一个小插曲。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间,天气一点一点逐渐转热。喻薄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错过了一整个上午的课程。

他先反射性地看了一眼身上,没有添上新的伤口,昨晚的记忆精确地回笼到他的脑中。没有女人突如其来发疯一样的鞭打,也没有被关进黑暗的房屋,女人这段时间心情不错,没有多余的心思花在他身上。

大概率是因为这段时间,他血缘上的父亲来到了海城。

头很疼,伸手去触碰额头的时候,发觉掌心也是冰凉的。喻薄从床上起身,先给班主任打了电话。

即便教师多次明言,对待学生一视同仁,但无可否认,他们更偏爱好学生。何谓好学生,成绩优异,性格开朗,能参与各种活动,带来各种荣誉。好学生的要求桩桩件件,但是成绩优异,永远摆在前头。

喻薄同班主任大概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生病,家中无人,待他挣扎着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班主任一上午联系不到人的心焦终于得到缓和,听到喻薄生病,他也没有让喻薄立即回学校,而是松了口气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说到这里,其实可以放下电话了,但班主任没有。

他是一个普通的教师,教书育人,关爱学生这口号虽然不常说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已经忘记。

班主任的问话很委婉,像是几经斟酌,加倍小心不触碰到少年人敏感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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