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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九(1 / 2)

“你还会怕吗?”

“怕。”

“还在怕什么?”

“还在怕她。”

这是巴黎的冬天,很冷,前不久还迎来过一场暴雪,这场暴雪几乎让全城的公共交通濒临瘫痪。雪积得足足有几尺厚,漫过小腿,整个世界都是灰白。喻薄从窗外看过去,远处屋顶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依旧厚厚的一层。

他看着依旧灰白的世界,没有出声。路上鲜少有行人汽车驶过,偶尔有一片灰败的树叶,寂寂地落在雪上。

连声音都是寂寥的。

坐在喻薄面前的男人穿着与外面世界同一个颜色的大褂,平光眼镜下,那双眼睛平静地看着喻薄,没有波澜。他静静地,没有再问问题,因为喻薄没有说完。他知道他没有说完。

玻璃窗上渐渐泛起雾气,喻薄伸手,指尖在窗上划出一个字母。

“我还在怕她离开我,因为我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男人接着问:“那她有想要离开你吗?”

喻薄只写了一个字母,就停下手,他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将手指擦拭干净。

屋中的暖气很足,在屋内待久了,会无法想象外面的温度是多冷。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促使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得不重新复述了一遍他的问题。

“那她现在,有想要离开你吗?”

喻薄抬起眼,冰霜与雪塑成他的眉目,格外清透,但被阴影覆盖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浓稠的黑暗。好在现在,并不是被阴影覆盖的时候。

那冰雪般的眉眼浅浅弯起来,在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如此纯粹。

“没有。”喻薄轻轻说,像在诉说一场梦境一样,“她很乖,没有想要离开我。”

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刻意将语气放得更轻柔,仿佛怕他的声音更重一些,就会打碎喻薄的梦境,那将会引发不好的后果。

“既然她没有想要离开,你为什么还怕呢?”

滴答滴答,时钟的钟摆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重了起来,一摇一摆之间,仿佛把一块块砝码重重地压在心脏上面。又是沉默,又是一场沉默。

他本该习惯这种沉默,和这个名为喻薄的人相处的时间,沉默总是占绝大多数时候。但是很少有沉默,能逼得他紧张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格外轻缓。

喻薄原本挂在脸上那浅浅的,纯粹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一点,眼睛笑着,唇也弯着,这是一个标准的笑容模板。可是他眼神深处却是一派冷漠,之前的那点纯粹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永远不会放下这种害怕。”他慢慢地,一字一字说道,“当我放下这种害怕的那一天,我就离失去她不远了。”

“一个人如果连存活的意义都失去了,他会怎么样?”

喻薄笑着,这样认真地问面前的男人。

男人放缓呼吸,将之前陡然升起的,那一点紧张散出去。

“那就别放下了。”他这样建议喻薄。

喻薄微微颔首,他把手上的纸巾放下,站了起来。站起来时才发现,他比眼前这个异国男人还高一些。

钟摆咚的一声,传来沉重却悠远的声响,到整点了。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略一低头,说出面前男人的称谓,“医生。”

言夏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雪已经停了,将玻璃窗打开,外面的空气是清冷的,透着雪后独有的清冷味道。她曾在这个国家生活过漫长的一段时间。却无论如何习惯不了冬季的雪。

太冷了。

海明威曾经告诉过世人: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到过巴黎,那么以后不管你到哪里去,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

不可否认,巴黎实在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城市,它有各种值得人反复品味的独到之处。但是它留给言夏的印象却是冷的。大概是因为,她到这座城市时,无论如何修饰美化,都掩盖不了她都是被迫来到这里。

当然现在言夏的心境,比多年前独自一人时好上了许多。这座位于七区的住处,房中摆放了一个黑胶唱片机。它并不是崭新的,从它的模样上来看,至少使用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她对唱片机没有什么研究,虽然说艺术都是触类旁通的,可在她身上却是个例外,言夏始终怀疑,音乐细胞在她身上,是不是小于等于零。唯一曾和唱片机接触过,是她曾央求父亲,为她带来黑胶唱片机作为礼物送给喻薄。

言夏记得,那是一个英国牌子的唱片机,那小小的logo就如同眼前一样。

她怔了怔,仔细看着眼前唱片机上的logo,果真一模一样。

这间喻薄位于巴黎的住处,其中一个架子上有不少的唱片。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懂这门艺术,所以言夏当年送的礼物,总是有那么几样,真的得到喻薄的欢喜。

言夏一张张看过喻薄摆放在架子上的唱片,指尖在其中一张上停住。是大卫·鲍威的bckstar,她曾听过这位摇滚巨星逝世前最后一张专辑。

言夏拿下了这张唱片。

她将家中的窗帘全都拉起,换来一室的明堂。

音乐声中,已经有几日不曾有雪的天空再度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又带来一时风雪。言夏拿出一盒酸奶,倒在碗中,然后她挑选出一颗苹果并几颗颜色漂亮的草莓,切成块状,放入这一碗酸奶中。

这就是她的早午饭。

如果喻薄在,一定不赞成她这种吃法。但幸好,这个时候他不在。风雪茫茫的天气里,他还要忙于工作。

言夏边浏览手机上的信息,边往嘴里塞苹果,门铃声在这时响起。这几天,碍于恶劣的天气,他们并没有请家政阿姨上门。言夏疑惑是谁在这时摆放,她跳下厨房中岛上在座椅,走到门后。

从猫眼中往外看,门外的男人穿着常见的出行穿的黑色大衣,还有一顶黑色的针织帽配套。

言夏见过他一次,她认人的功力不算太好,若是只平平无奇见过一次面,她一定会将这类人抛之于脑后。但谁让她与他惟一的一次见面,印象深刻。

言夏打开门,苏以杨在门外,抬起了眼。

他微微怔了怔,然后笑开来。

“言夏。”苏以杨叫出了她的名字。

言夏侧过身,让他进来。

苏以杨走进屋内,说:“我来给喻薄送文件,他说他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

“可惜现在他不在。”言夏靠着墙,看苏以杨从包中翻找出一个文件袋。他没有换鞋,看来是并没有想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的想法。

她说:“你如果放心,可以把文件给我,由我转交给喻薄。虽然我并不提倡这样的做法。”

苏以杨的眉眼弯出一个疑惑的弧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许多电视剧中都是这样演的,男主的朋友把机密文件交给女主,而女主却用这份文件让男主陷入绝境。”

苏以杨笑了:“很有趣的电视情节,但是为什么女主要陷害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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