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贱如蝼蚁。
性命在他的掌中一点点葬送……
正当她觉得自己要被扼死的前一刻,她终于惊叫出声,一头从炕上扎了起来!
…
浑身汗津津的,文欣的亵衣已被冷汗湿透,发髻早已歪斜一边,整个人像从水里方捞出来一般。
粗喘着气,她把自己的三魂六魄找齐全后,忙伸手摸上脖子。
确认过自己脖子好端端的后,她长抒一口气。
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这是被魔头贺清支配的恐惧?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宿醉的晕乎这会儿才反上来,难受地让她直敲自己脑袋。
下了炕,趿拉着鞋,文欣余光处,扫到了地上那件文琅脏污的外袍。
这一眼,让她脑子里像走马灯一般,闪现过许多零碎的画面。
天,昨天她是喝多了么?还吐了文琅一身。
哦!对了!文琅呢!?
脑子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她嗅到了一股香甜的烟儿,然后便彻底不省人事了!
想起这个,她踉跄着步子,要往院子外头去找人。
文欣方要推开堂屋的门,扭头却发现依在门边儿的妆奁镜台,被人翻乱的一塌糊涂。
她平日里爱惜的妆粉儿和桂花头油,被人嫌弃地丢在地上。
青瓷粉盒被摔成了两半,雪白的妆粉洒了一地,和桂花油搅在一起,满地狼藉。
文欣心疼要死!
这些东西在城里的脂粉铺很常见,也不是什么价贵的物件儿,但对
于庄户农家女子来说,它还是奢侈之物,寻常家境的哪里舍得买了用?
要不是上次同文琅一道在樊楼谈成了生意,他给买了这许多澡豆、皂角、妆粉儿送她,她自己恐怕也是狠不下心买的。
究竟是谁进来过?
文欣视线一点点上移,不免杏眸圆睁,惊讶的看着妆镜台前——
较之粉身碎骨的妆粉,那盒檀色口脂却好端端放在上头,只是盖子打开了,里头也被人刮抹了一些。
脑中念头起,恐惧就即可袭上了心头。
“娘……娘!”
文欣弱弱喊了第一声,见廖氏未应,她立即拔高了声音。她的尾音还有些颤抖,音调变得怪异,像是酒醉未醒似得。
“这是怎么了?你个死丫头喝多了酒,现下莫不是还不清醒?”
廖氏絮叨的声音,大老远从院子里传来,这让文欣多少得了几分安全感。
下一刻,廖氏便推开了堂屋的门,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米汤走了进来。
见屋中狼藉情状,她拧着眉头,掩住了口鼻:
“什么怪味,又是酸臭,又是甜腻的——快些收拾了自个儿,把米汤喝了暖暖胃,莫要叫酒伤了身子。”
文欣想起昨夜的那股烟儿,怕有伤娘亲腹中孩子,她忙攥住了廖氏的手,不让她再往里头去:
“娘你出去!掩着鼻,千万别闻这个味儿!”
恐怕是文欣表情太过狰狞,廖氏一头雾水,心中惴惴道:
“这是咋
了?怎么今儿都怪怪的?莫非真是梨花醉酒劲太大,一个个都为未清醒?”
“都,还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