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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凤娘妓馆赠金钗 申云酒楼逢侠客(2 / 2)

青山只阻寻君梦,碧水何能洗妾羞。

申生看毕,不觉泪流满面,喟然叹道:“小姐小姐,你为我,这样用心。只可怜,自今一别,再无会面之日了。正欲展开再读,适值灯尽油干。唯闻窗外雨骤风狂,疏疏滴响,浩叹一声,只得和衣假寐。俄而鸡声三唱,冒雨登途。因为风雨所阻,在路耽阁,行了八日,始抵金阊,将欲潜访荀生,拟议避迹之所,不料荀生,半月前已往靖江去了。左思右想,无路可投。忽然记起表兄元尔湛,向在镇江行医,不若到彼,再作区处。主意定了,遂买舟而往。及到镇江,寻访数日,并不见元尔湛医寓在那里。

忽一日,城外间行,劈头遇着元尔湛,惊问道:“贤弟自在临安肄业,为何今日来到此处”申生道:“路次不及细谈,此间有一酒楼,屈兄上去,从容奉告。”遂一同步到楼上。只见那间酒楼,正靠大江,纱窗朱槛,潇洒洁净,两个就对面坐下。申生把那前后事情,备细说了一遍。元尔湛闻言,再三安慰道:“诗帕虽则可疑,奸情未有实迹,就拿到官司,亦可致辩。今贤弟既然远来,敝寓近在金坛,不妨到彼处暂住,幸乞放心。”此时店小二已把酒肴陆续捧上,两个就临窗对饮。不多时,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踱上楼来。那人生得如何但见:七尺躯威仪凛凛,两道眉气色堂堂。须髯如戟,面阔耳长。头戴蓝巾,身穿白袷。若不是黄衫豪客,必然是刺虎周郎。

那人上楼,四围一看,只见临水座位,众人坐满,便焦躁道:“你们通是这般坐定了,教俺坐在那里”申生看他气宇不凡,料非寻常之辈,便起身拱手道:“足下尊意想要靠窗而坐,小弟这里只有两人,何妨共桌一谈。”那人笑道:“也好,也好。把我这个卤汉,配你两个酸儒,倒也使得。”遂把一张交椅,向南打横坐下。店小二就捧起一壶酒,两碗鱼肉上来。那人道:“鱼肉骨多,俺不耐烦吃他。有大块肉多拿两碗上来。”店小二又把牛肉羊肉猪肉一齐捧上。那人就把巨杯斟满,一连吃了二十余杯。拿起双箸,把三四碗肉顷刻吃完。一眼觑见申生那边剩有余肉,又拿过来,一顿吃尽。把须髯一拂,大声笑道:“俺食量颇宽,二兄休要见哂。”申生道:“细观足下,气概不群,仆辈区区,幸逢联席。只今南北交兵,疆场多故。试论天下大势,后来究竟如何”那人道:“莫怪北边侵犯,南朝自无人物。他交兵的只管交兵,俺吃酒的只管吃酒,干我甚事。说他怎么。”元尔湛道:“足下虎头凤眼,相貌惊人,何不效力戎行,以取斗大金印。”那人道:“胜则招忌,败则受诛,俺怎受得这些腌之气,要这金印何用。”申生道:“足下议论慷慨,使人听之,爽然自失。仆愿闻足下高姓大名,志之不朽。”那人道:“兄辈只晓得几句正心诚意,俺只晓得一对拳头舞弄,但取异时相识,何须道姓通名。”便站起身来,靠在槛上,向申生、尔湛笑道:“两兄可晓得这浮云流水么,那浮云暗暗,都是古来这些英雄的浩然之气。那江水滔滔,都是古来这些英雄不得志于时的泪血流成。”说罢,又抚掌大笑,连饮数杯。饮罢,就在腰间取出银子,唤起店小二道:“俺与你纹银一锭,连这两位的酒资俱在里边,多也罢了,少也罢了。”

遂举手向申生、元尔湛一拱,竟自下楼而去。元尔湛道:“贤弟,此人何如”申生道:“弟细观此人,即孟轲所谓狂者,子长所谓侠士也。”只有那满座饮酒的,也有骇他食量忒宽,也有厌他狂妄太过,也有羡他轻财不吝,也有爱他议论精奇,彼此互谈,纷纷不一。此时日已过西,元尔湛多饮了几杯,颓然欲醉,遂扶在申生肩上,缓步下楼。是夜,两人在客店投宿。次日早起,申生同元尔湛就往到金坛寓所来。原来尔湛并无妻小,只有一童一仆,房室数间,清幽僻静。申生住下,最便读书。只是一心念着玉英小姐,朝思暮想,寝食俱忘,而容颜渐瘦,不觉恹恹成疾。尔湛观他形状,为他候脉下药,慢慢调理。又知他得病因由,再三安慰,不在话下。

再说崔公,当夜点兵前发,名虽一万,实不上五千,又都是些疲癃老弱之卒,惨然叹道:“如此将士,岂堪临阵。我固知贾贼设谋陷害,置我死地。但我崔信一身不足惜,却不坏了国家的大事。我想这贾贼误国欺君,日甚一日,将来事势,不知何状。”忽又慨然道:“昔日马伏波,愿在沙场战死,以马革裹尸。我今为国从征,只宜奋力杀贼,何必虑着寡不敌众,以慢淡心。”遂昼夜驱兵,兼程而进。不满旬日,已到襄阳,离城尚有四十余里,崔公就令军士安下营寨,先着一个探子,前去探听元兵虚实。探子领命,去不多时,只见慌忙走来,回报说:“前面不远,俱是敌军守住,约有十万之众。只在早晚,就要破襄阳了。”崔公听说,便即传令,聚集将士商议道:“贼势浩大,襄阳危在顷刻。我欲进兵交战,不知你等众将,有何高见”只见先锋苏有爵挺身向前,备陈破敌之策。要知苏有爵说出什么破敌之策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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