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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2008(1 / 2)

2008年8月8日,首都,一片欢歌载舞。

奥运幕式在即。

陈美兰和圆圆都有票,那是圆圆辛辛苦苦,排了好久队才买来的,但她俩去了啦,因为圆圆在去年年底负望怀上宝宝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当时医院推算的预产期是8月1号,但直到8月4号,圆圆才发动,住院。

就在4号当天,在就近的301医院,顺产,生了俩闺女。

俩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啊,粉雕玉啄的,长得跟小时候的圆圆一模一样。

在b超这块卡的严,生之前查了性别,过陈美兰最想要的就是俩闺女,她生了女,女是她一生快乐的源泉,这个结果,她比谁都心。

今天8号,俩小乖宝宝出生已四天了,圆圆再住院观察一天就以出院了。而一家的奥运门票,因为去了了嘛,则转给了阎卫夫妻。

这乐坏了阎卫夫妻,特意从西平市赶来,要去看幕式。

一家人到了首都,在一片堵车和禁行的汪洋海中,徒步奔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阎卫见走廊里有个男人,对着墙,正在朝自己搧耳光。

心说这怕是个疯子,但定晴一看,那齐松露的老板阎西山嘛。

一头波浪,帅气的老费翔时时抽自己一巴掌。

病房里,小旺在,陈美兰在,阎佩衡也在。

“爸,小旺,美兰。”阎卫笑站说。

阎佩衡点了点头,示意阎卫:“先去洗个手,没洗手准看孩子。”

“好好。”阎卫说着,放下行李,先去卫生间洗手了,等出来,就见阎佩衡已出门,像是要走了。

“爸,我刚来,您怎么就要走了?”阎卫问。

“刚出生的孩子娇贵,围的人多了好,你看会就家,我先家了。”阎佩衡笑着说。

阎卫说:“一会咱一呀,咱打个车。”

“我坐地铁吧,你也坐地铁,今天首都有事,尽量要给国家添乱。”阎佩衡说着,看电梯了,径自走了进去。

都七多的人了,行动生风,步履自如,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阎卫目送父亲进了电梯,关了门,转头,也去孩子了。

齐松露和贝贝已在看小宝宝了,阎卫走到陈美兰面前,悄声先问:“圆圆亲爸咋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一直在外面抽自己的耳光。”

陈美兰看了病床上的圆圆一,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圆圆坦的说:“因为我生的是闺女,我爸失望了呗。”

阎卫愣了一下,蓦就生气了:“阎西山这个狗脾气,怎么就改了啊?这思想有问题啊,我得批评几句,这个生男生女都一样……”

“别了别了。”圆圆忙说:“二叔,我爸也就闹闹情绪,这几天我住院,宝宝的尿布全是在洗呢,你就别说了,也差点熬坏身体了,真的。”

怜的阎西山,圆圆怀孕之后,给予了小旺高度的赞扬,听说怀的是双胞胎之后,自我盖章,小旺亲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时都稀罕俩子,有一个子就行,毕竟子嘛,传宗接代的东西。

还是闺女好,乖嘛。

以要俩子,要的是龙凤胎,躺着等就行了。

谁知晴天霹雳,圆圆居生了俩闺女。

最近要奥运,阎肇个搞公共安全的,工作忙,来,阎西山作为老丈人,自觉顶上,当时就跟陈美兰说好了,尿布湿,那玩艺着孩子舒服,要尿布,而且要自己洗,为自己的孙子洗尿布。

当,宝宝出生后,看得最多的人是阎西山,夜里人人睡觉,睡,因为胡小眉曾偷孩子的事心有余悸,怕孩子被人偷走,熬天亮的蹲床旁边瞅着。

但也时时要搧自己俩耳光,再瞪小旺一:双胞胎啊,居俩都是闺女。

阎望奇,没出息!

当,这时是会想到,曾陈美兰生的是闺女时,嫌弃的是陈美兰。

那时候从来没想过,生男生女,也有男人的一份子。

在就认为这是小旺的错,没错,就是这么偏心的一个人。

且说。

阎卫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对了美兰,前几天老家厅屋的梁上来了一窝燕子,非要在梁上驻窝,赶都赶走,我又没时间收拾,它总弄脏娘的牌位,我就把咱娘的牌位带首都了,搬牌位的时候,你猜我在牌位后面发个啥?”

“啥呀,金银宝贝?”陈美兰问。

阎卫递给陈美兰一个信封,说:“你看看,这有份档案,是是你的?”

档案?

陈美兰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成了盲流,哪来的档案。

她接过一个泛黄的,没有封口的信封,打,从中还真抽出一封泛黄的档案来,这得有几年的历史了吧,档案上有她的年龄,籍贯,学历,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那黑白照片上是个笑眯眯的少女,睛笑的弯弯的,两条辫子,花衬衣,是她是谁?

“这东西你从哪发的?”陈美兰问。

这确实是她的档案,是她18岁进毛纺厂的时候,交到毛纺厂的。

“就在娘的牌位后面卡着呢。”阎卫说着,看看表说:“行了,我也该家了,我还带着咱娘的牌位呢,拿去让咱爸收着去。”

齐松露也说:“你先照顾孩子,我估计今天车堵的厉害,我得坐地铁去看幕式,要早点去,赶趟了。”

小旺身去送人了。

圆圆看病房里没人,孩子吧唧着嘴巴,得来给小宝宝喂奶。

陈美兰拿着信封到了阳台上,蓦想明白过来是怎么事了。

这份档案,本来是寄给熊炮的,但是陈美兰和熊炮没成,档案就到了阎肇手里,按理,既婚事作废,档案就该销毁的,阎肇没有销毁,一直留着,应该是在一支队盖新房的时候,就放到一支队的家里头了吧。

估计自己也早就忘记了吧。

否则的话这东西,就应该交给她呀。

当年照一张相那么珍贵,陈美兰家穷,18岁之前没照过照片。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呢。

真是万万没想到,近三年后,兜兜转转,照片又到了她手中。

陈美兰掏出手机,准备给阎肇打个电话,但想想又算了。

当国家有奥运这种型赛事,压力最的就是公安系统了,整个公安系统,小到协警到交警再到片警,到各个分局的局长,厅级,部级领导,无一是头上顶着正在沸腾的高压锅,忙的交。

而阎肇,虽说已四多岁的人了,但在单位,还是年青人,小伙子。

而且一直主管缉察,这种时候要各方协调,四处跑,就更忙了。

这段时间,阎肇已很久没过家了,陈美兰也很有默契,除了圆圆生孩子那天,打电话给报了个喜之外,就没有打电话干扰过。

算了吧,打扰了,等忙完,再跟讲吧。

陈美兰收档案,装进信封里,刚准备帮圆圆抱孩子去,手机一响,阎肇居给她打电话了。

她于是接了来。

电话里,阎肇说:“美兰,幕式马上就要始了,我刚刚去了趟特种兵部队,特别累,部长过来接班了,让我家休息一下,你也赶紧家,帮我做口饭,我得吃顿饭,再睡一觉。”

就算是任务中的一个截点又一个截点,幕式是奥运会是特别重要的一环。

今天晚上,幕式正式始,阎肇的工作,就算阶段性的,能喘口气了。

陈美兰本来想问问,阎肇为啥来看看小宝宝的。

犹豫了一下,又没问。

在人的手机都是有彩信功能的,发一条两块钱,宝宝刚出生,陈美兰就给阎肇拍了两张彩信发过去,阎肇给陈美兰了一条:记得得一天多发几次,我要看。

于是每一天,陈美兰都要拍两张彩照给阎肇发过去。

肯定也想第一时间来医院看看孩子,毕竟于小女孩,比男孩偏爱多了,更何况这俩小宝宝还是的孙子呢。

但提都提来医院,只想睡觉,倒是一把年纪了还有啥坏想法,而是确实累坏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阎肇有个毛病,陈美兰要陪着,就睡踏实。

原来在国外的时候,说得最多的总是说自己晚上虽睡了,但没休息好。

而国后,在宾馆睡了一晚上,自己的话说,虽折腾了半晚上,但概是因为搂着陈美兰睡的,神清气爽。

从那以后,阎肇要工作累了,就得搂着陈美兰睡一觉。

医院里有小旺和阎西山,尤其是阎西山,毕竟是闺女生孩子,从冲奶粉到洗尿布,给孩子拍嗝,学的比小旺好多了,就连护士都在夸,说从来没见过像一样优秀的外公。

有照顾圆圆,陈美兰能放心,听阎肇语气里都透着疲惫,就赶紧家了。

从301医院到家,距离多远,走去就行了。

下电梯的时候有俩女的跟陈美兰一等电梯,其中一个个头高一点的,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夏天的,穿一件长款风衣,还特意把领子竖了来。

她额头上有好几道抓痕,脸上也有明显的淤青,时时的瞟陈美兰一,跟贼盯人似的,一脸警惕。

电梯了,陈美兰进了电梯,她俩也进来了。

那女孩躲在另一个女孩身后,戴着墨镜,一直在悄悄打量陈美兰。

等下电梯时,她抢先一步,捂着肚子低着头,快速走了。

说来算巧,但其实也并非巧合。

那个戴墨镜,脸上有伤的女孩,陈美兰认识,她正是陈美兰上辈子的继女吕二妞,也是这辈子在华国扑腾了好多年,还算人人认识的女明星,吕菲。

比上辈子有个有钱的老爹铺路,吕菲能星途璀璨,这辈子她虽也整容了,有段时间还踩挤,抵毁圆圆的方式小火了一把,但是后来她的星途并顺利。

就算一种反噬吧,随着圆圆考上清华,全国上下,各媒体闻风报道,夸圆圆是新青年的模范。后来圆圆进了生研,又恰逢非典让人注意到生物工程,疫苗研发等问题的重要性,以,媒体只要提圆圆,从吝赞美之词。反之,吕菲则无人被提及,慢慢的,热度就降下去了。

之后吕菲参演了几部电影电视剧,但都温火。

过前段时间,在一个电影节的晚会上,她以只差把俩眯眯露出来的礼服惊艳全场,再加上她前些年有基础,最近一段时间,她又慢慢翻红来了。

而她之以来301医院,因为陈美兰最近几天一直在301,而且认识她,虽说她瞒得紧,但陈美兰从病历本上看到原因了。

她,是来做流产的。

军区医院和当红明星,按理来说扯上关系。

但是作为名人,吕菲选择来301做流产,在陈美兰看来,是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在别的医院,吕菲这种名人很容易被认出来,但301医院管理严格,而且来看病的多是军人和军属,纪律性强,没人会乱拍照,也没人会乱传绯闻。

至于吕菲怀的孩子是谁的,又为什么要打胎。

巧了,昨天陈美兰上厕的时候,在厕,恰好听到吕菲在打电话,于是听到了一些原委。

却原来,吕菲最近傍上了一个比较有名的导演,后怀了对方的孩子,而后,她本来是想携子逼宫,取代正房的。

谁知对方的正房有□□背景,人也特别有心机,闷哼的,对方知道从哪里,非但搞到了吕菲穿着和服拍的辱华照片,而且还从日本淘到一些,吕菲在日本的时候,被人诱骗,拍的裸照。

后原配带着这些东西上门,堵着吕菲,亲手揍了她一顿,而后勒令她把胎打了去,并且威胁吕菲,再敢轻举妄动,自己就曝光她的裸照和辱华照片。

怜吕菲在娱乐圈停的扑腾,但总是在要红的时候,就要遇点波折。

裸照那种东西,即在被曝出来,能保证一辈子曝出来吗?

而且她一流产,手里的筹码就没了,导演的妻子,还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吕菲估计也是怕陈美兰看到自己,会说出去,刚才才那么躲躲闪闪的。

但陈美兰也过一笑就走了。

过家的路上,她心里难免觉得唏嘘。

同一时间,上辈子做过姐妹的俩女孩,圆圆在生孩子,有父母,丈夫陪着,虽说她最终没有像二妞一样在演艺圈赚把的金钱,出名出风头。

她拥有最简单,也最平实的幸福。

反观二妞,成名了,钱赚的肯定也少,如今依在择手段的,为了出名而奋斗,但连打个胎都要偷偷摸摸,其幸福感又有多少呢?

只能说,人和人追求的方向一样,得到的报,也就一样吧。

到家,正好阎肇的车也到了。

在的规格待遇提上去了,公车都是奥迪了。

但工作也更忙了。

下了车,阎肇胡子拉茬的,脸色看来特别差。

这段时间太忙,都四多的人了,人人都在发胖,就,非但胖来,而且一直在瘦,眶都陷进去了。

家里有吃的,给圆圆煲的猪脚汤,牛肉汤,冰箱里有和好的面,拿出来先晾着,洗菜热锅的功夫,面就醒了,等锅一,啪一声扯进去,一碗油泼面,再热一盘子的烂乎的牛肉,拌个洋葱木耳,外面的山珍海味也比得这一口。

陈美兰做饭的时候,阎肇已把澡洗了。

等她把饭端出来,阎肇是抢了碗过去的,举筷子就刨。

陈美兰边吃边问:“今天幕式,你是有坐位的嘛,我听说你的坐位跟领导还靠得很近,你怎么去参加啊,票呢,你让给别人了?”

阎肇眉头都抬,狼吞虎嚼:“齐征在朝阳分局干得错,小伙子年龄也到了,该升职了,有机会,就让见见领导,我把我的坐位让给了。”

今天的幕式,有很多领导去。

而公安系统的人,是领导今天要见一见,并且聊一聊,过问一下的人。

这种机会,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挤都挤进去。

但阎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齐征,那个更年青,也更优秀的人。

“那你呢,你难道就想升职?”陈美兰反问。

阎肇已把一碗面刨完了,犹还觉得够,但是马上就要睡觉,吃太饱了也行,一脸无谓的拿着碗进了厨房,边洗边涮,说:“我事业有成,孙齐全,最重要的事情是升官,是该家,多陪陪你。”

阎肇目前是个处级,才四多岁,要往上升,年龄,空间都特别。

但阎肇自己想。

的话说,看得到自己的长处,也看得到自己的短处。

是个执行能力特别强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里容得沙子的人。

这种性格的人,就愿意当太的领导,因为领导太,顾忌太多,在任何事情上就会瞻前顾后,就无法像在一样,当个留情面的活阎王。

以于来说,工作干得特别顺手,至于升升职,于是随缘,有机会,更愿意让给后辈。

刷了个牙,阎肇说:“睡觉吧,我凌晨三点就得来,还得去会。”

这榆木脑袋吗,凌晨三点,别人见完领导都家了。

又要跑去工作。

过陈美兰也只是瞪阎肇一,她自己在医院忙了几天,也熬坏了,今天晚上奥运幕式,按理来说全国观众一在看。

但算了,休息要紧,俩口子就齐齐躺床上了。

陈美兰一躺下,突想件事来,自己那张档案表,阎卫从西平市带来了,她想翻出来给阎肇看看。

过才准备翻身来,阎肇伸手,紧搂了她一下,呼吸已匀称了。

这男人,过喘气的功夫,已睡着了?

看阎肇脸色蜡黄的厉害,陈美兰心中突了一念,心说怕会,这段时间太累,身体给累垮了吧?

陈美兰上辈子听说过一个词,叫‘过劳’,据说人在特别辛苦的,连续工作过多天后,太疲惫的话,那怕身体本身没有毛病,也会因为过度劳累而猝的。

阎肇为人自律,一直没有松懈过锻炼,身体年年体检都没任何毛病。

但别这段时间,给过度劳累了吧?

陈美兰心里担心,但因为丈夫沉沉睡着,怕自己惊动了,会让更疲惫,以敢惊动,索性坐了来,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握着阎肇的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守着。

看就是八点了。

突,空中传来礼花轰鸣的声音,一只巨的礼花于半空中炸,仿佛一只人的脚。

火光映在阎肇的脸上,于梦中,突轻轻呓语了声:“娘!”

阎肇曾跟陈美兰说过,自从苏文去世后,虽说特别思念,但从来没有梦到过苏文的音容相貌,一次都没有。

于梦中喊娘,阎肇该会是梦到苏文了吧。

陈美兰握紧丈夫的手,靠上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说:“我在呢。”

“娘!”阎肇嗓音压得低低的,又喊了一声。

是的,自从84年苏文去世,迄今为止,整整24年了。

仅阎肇没有梦到过娘的模样,阎卫也总念叨,说约是因为娘恨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梦中,就阎佩衡,也从来没有梦到过妻子。

但今夜,在漫天的礼花声中,于半梦半醒中,阎肇赫看到苏文穿着她平常穿的,那件襟的碎花袄子,头上挽的是发髻,笑眯眯的,就站在窗外,伸手招着,仿佛在唤:“小肇,娘的乖娃!”

于每一个人,母亲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于阎肇尤其是。

毫犹豫的爬了来,跃出窗子,奔到了娘的身边。

仔细的看着娘,吃惊于娘看来是那么的年青,好看,头发一如往常,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有了淡淡的颜色,那是因为在,她的手劲够,搓掉的汗渍。

而娘身上的味道,就像山泉,青草一样,湿辘辘的,又格外清新,她身上永远是那股味道。

阎肇知道这是个梦,也知道自己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娘了。

望着娘,张嘴却说出话来,又喊了一声:“娘!”

这时天空又炸出一个巨的脚印,映的夜空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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