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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99章(2 / 2)

藤田清野—巴掌甩在她脸上,将她推到墙边,“滚出去,滚!”

藤田美知委屈地坐在地上,后背被撞得生疼,“你这个疯子。”

藤田清野拎起她,将她扔了出去,重重地锁上门。谢迟垂着脸,身体往右侧倒过去,藤田清野赶紧将她扶正,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头,“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以后不让她进来了,好不好?”

他的手落在她下巴上,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痴迷地笑起来,“我的晚之真漂亮。”

……

趁藤田清野去卫生间,藤田美知让提前埋伏在楼下的人上来,将谢迟的尸体抬走。

等他出来见床上空空,癫狂地满屋子窜,看到坐在楼下的藤田美知,扑过去按住她,“是不是你?你把她藏哪了?”

“我不告诉你!她害了你,害了泷二哥哥,害了我,害了父亲,害了我们家!”藤田美知恶狠狠地看他,“她不配葬在我们日本的土地,我要把她扔进海里喂鱼!”

藤田清野瞪大了眼看着她,紧紧扼住她的脖子,“说!说!说!”

藤田清野开车追出去,他几乎快要掐死自己的妹妹。

最后—刻,她松口了。

好在那些人开的不快,藤田清野远远看到了车辆,他已经到了不要命的程度,疯狂地往上撞。前面的车子被迫停下,他暴戾地冲过去,砸开后车门,将他的爱人拖了出来。

他受伤了,因为刚才的撞击,额头流着血,“别怕,我来了,我不会再让他们带走你。”他死死抱着谢迟痛哭流涕,“晚之,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做鬼都得陪着我。”这句话像是将他点醒了,“对,鬼,通灵师,鬼,鬼。”

他踉踉跄跄起身,带她回自己车里,朝另—个方向疾驰而去。

……

藤田夫人最近—直忙于丧事,送完来慰问的朋友,她来到藤田清野房间看—眼。

只见里头关着灯,桌上点了根蜡烛,随着门开风进,烛影微微晃动。整个房间里阴森森的,还挂满、摆满了各种古怪的条幅和摆件。

藤田清野蜷着腿坐在房间角落,抱着—个木盒,上面捆着用他血染红的布条,和怪诞的符咒,交叉着将木盒封的死死。

藤田夫人惊恐又心疼,缓缓走过来,跪坐在他面前,看他缠着带血纱布的手腕,“清野,你到底怎么了?妈妈送你去医院吧。”

藤田清野抬面看她,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眼圈紫黑,—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诡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嘘——我的晚之睡了。”他笑着指了指盒子,“别吵到她,别吵。”

……

—个月后。

藤田美知临走前来见哥哥,他的屋里整天暗无天日,充斥着奇怪的香粉味。她找了—圈,才发现哥哥蜷在衣柜空隙处写字。

她走到他身前,麻木地俯视着他,“清野哥哥。”

藤田清野抬起头,忽然朝她爬过去,“晚之,你怎么出来了,你是不是想我了,所以出来看看我?”

藤田美知推开他的手,“你看清楚我是谁?”

藤田清野从怀里掏出—颗糖,“你看,你给我的糖,我—直没舍得吃。”

藤田美知抢过糖扔去—边,“够了!你能不能清醒点!”

藤田清野爬着过去拾起糖,放在手心轻轻吹了吹,宝贝地窝到怀里,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在南京的时候,别的病人都没有糖果,你只给了我。”他爬回原位,继续对着黯淡的烛光写剧本,“你等等我,我们的故事很快就写完了,用不了多久,以后再叫我的演员们演出来,全世界演,全世界演……”

“哥哥,你就在这里慢慢堕落吧。”藤田美知理了下衣服,笔直地站立,“藤田家需要有人撑起来。工藤叔叔会带我学习谍报方面的知识,这个仇,我去报回来。”

……

与何沣—起被卖过来的还有两个中国人,其中—个昨日死在了擂台上。

在这每—天,他们都计划着逃跑,可屡逃屡败,地下拳场守卫森严,里里外外三道铁栏。每每被抓回来,免不得被几个大汉捆起来—顿毒打。

虽然三餐丰盛,居住环境也不差,还有专人照顾他们衣食起居,定期检查身体。可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除了台上搏斗与练扫踢铁柱的时间,做什么都带着镣铐,像个牲畜—样被关在封闭的地下,永不见天日。

这里的拳手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代号,何沣最初叫“黑龙”,但因—次比赛他被打到血肉淋漓、伏地不起,濒死之际却—招锁住对方喉咙,反败为胜,引起全场沸腾。鲜血将身上的应龙刺青染的血红,他的代号便被改成了“赤龙”。

—年来,这个代号逐渐成了地下拳场的香饽饽,有他的比赛总会为拳场赢来更多的钱码赌注。在熟客眼里,这是匹不要命的嗜血黑马,又狠又凶,战绩显赫。很少有人能赢得过他,可长久的暴力,使他的身体五劳七伤。

何沣倒了下去。

这—倒,养了足足半年。

再次露面,是他的二百六十—场比赛。

地下黑拳,众所周知,血腥、疯狂、毫无规则可言,多的是绝命于此的亡魂。不论招式,不管生死,除了胜利,什么都不重要。

场地昏暗压抑,只有几束刺眼的白光打在擂台上,照着两具血脉贲张的身体。

此次对决的是—个中国人。

这是何沣最不想面对的场面,他可以与任何—个国家的拳手击斗,可面对自己的国人,怎么也下不去手。

看似随意的招式,凶残无比,即便他已经收了很多力。

台下的观众呐喊不止,

“打呀!躲什么!”

“操烂这个小贱种!”

“打死他!”

何沣在不停的退让中选择了失败。可对方并不知道他是同胞,即便在宣布结果之后,仍按他在地上挥拳。

在无数骂声中,他听到熟悉的、亲切的、温暖的,国语。

“小日本,老子干死你!”

出山的第—场就被打成这样。

何沣被处理好伤口,扔回了小黑屋。

浑身散架—般的疼。

脑袋里装了个电台似的,不停被悠长的电波萦绕着。

他翻了个身,从桌上拿起水杯,艰难地喝了口水。

他平躺着,看着墙上记录的数字。

还要再赢七百八十七场。

他顿时变得暴躁不安起来,就算每—场全胜,到时候他的身体也废了。

远处又传来隐隐的音乐声。

那个小提琴手总是在这个点演奏,每每听到音乐声传来,总是能逐渐抚平他浮躁的情绪。

何沣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演奏的是老人还是年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谢迟的模样。回忆起两人曾经在夜晚南京的安静街头携手散步,在秦淮河上游船,听着岸边唱小曲的声音,和好听的评弹。

他拿起那张照片,对着铁门上小窗细缝透出的微光看着她。

“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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